战后的裕仁
日本第124代天皇裕仁1926年继位,是二战期间的日本实际统帅。从1945年战败至1989年死亡,40多年的战后任职中,这个曾签署过无数战争命令的日本首脑,从来没有公开为侵略道歉过。但在非官方的报道中,曾有“反思后悔”的相关记载。
日本文艺春秋株式会社旗下有本着名的杂志,《文艺春秋》。2007年,该刊报道了一篇裕仁天皇侍从的新闻,这个名为小仓库次的侍从,在日记中记述了1942年12月11日裕仁在京都的发言:“(战争)一旦开始,就无法半途而退。满洲事变给了我们很多苦涩经验……战争在何时应该停止是很关键的。”
“我并不想发动支那事变。那是因为害怕苏联。根据我得到的情报,支那并非是那么容易(被占领)的。满洲事变时便是如此,外务省的情报和海军的意见都是如此。但是参谋本部和陆军大臣杉山的意见则认为,占领支那不费吹灰之力……”
小仓库次在日记中说,裕仁天皇用了1小时47分钟的时间,坦诚地讲述了自己对于战争的看法。发言中充满对侵华战争的悔意,但未公开发布。这说明日本内部此时出现分歧。
文艺春秋杂志
注意此时的战争背景——
1942年冬,日本在太平洋战场节节失利。在所罗门群岛第二大岛瓜达尔卡纳尔岛,日美两国都举全国之力在此决战。日本鬼子损失惨重:与美军打了6个小时,日海军损失892架飞机、1882名飞行员。自此,盟军进入战略反攻。
瓜达尔卡纳尔岛之战
在这样的背景下,裕仁作为天皇,开始对军国主义主张的扩张政策动摇、抱怨。但就如他发言中所说,战争一旦开始,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退路了。从这个时候,裕仁已经预估到日本的大势所趋。
发言次日,深感绝望的裕仁特意去了一次伊势神宫,一个祭拜祖先的地方。在那里,裕仁像以往遇到迷惑一样,再次祈祷先祖大神保佑日本夺得胜利。
美军登陆瓜达尔卡纳尔岛
战争中间意识到错误,却不敢公布悔意,战争结束后,东条英机等甲级战犯都被绞死了,裕仁为何仍不反悔和道歉呢?这还要从战后的背景说起。
战后的日本国内也分为保皇派和民主派,社会舆论多是要求裕仁作为天皇承担日本战败的责任,就战争带给日本的创伤进行道歉。就连裕仁的2个胞弟,也公开要求他退位,承担战争责任。
但裕仁坚持不退位,晚年的他对麦克阿瑟的少将考特尼·惠特尼说,“我的年号是昭和,我希望保留这个名称,希望自己长寿,在我的统治时期内,实现真正的辉煌的和平”。
裕仁1926年继位前与新婚妻子的合影
晚年的裕仁
如果道歉和公开担责,裕仁毫无疑问会被舆论吊打,退位就不言而喻。坚持模棱两可的战争观,至少还有保皇派支持。
实事果如裕仁所愿,在美国和右翼的支持下,裕仁保住了皇位。活了88岁,最后死于十二指肠癌。
裕仁的年号“昭和”,取自中国《尚书》尧典:“百姓昭明,协和万邦”。听了裕仁对它的解释,惠特尼禁不住暗自发笑,“现在看来,似乎是一种讽刺。”惠特尼在文献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