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她被,日 深一点再深一点儿 h段子纯肉/图文无关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朱红的戏楼里妆面秾丽的戏子所唱端的是一曲家喻户晓的《牡丹亭》,搭袖、拧身、碎步……身段姣好的戏子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一举一动彷如杨柳曳月,两丸乌沉沉的眼珠子只消一睇,就自有勾魂摄魄的魔力。
触目可及尽是红彤彤的灯笼,照得空气似溶溶流动,台下票友满座,叫好声此起彼伏。时局正乱,人却最是擅长于其中讨些乐趣,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
二楼包厢显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那轻飘飘的紫纱帘子已经进进出出好几个捧着瓜果茶点的丫头,人人表情唯唯诺诺,战战兢兢,恐有一丝疏漏,包间门口还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魁梧挺拔,一丝不苟。
这年头,打仗的比打粮的多。
一曲唱罢,台下掌声雷动。戏子盈盈谢了幕,往后台去。
郁秋摘了一头珠钗,褪下戏袍换了件白绣牡丹的旗袍,正要离开,不料迎面撞上唐肃轩。她不动声色退了两步,手心却已经发了汗,手袋似是千钧的重物,令她不安。
得罪不起,只好笑脸相迎,“唐公子。”
唐肃轩狭长的眸子里是寒意森森的笑,“邱小姐好本事,居然躲我这许久。”
郁秋的惧意越发深了,又轻轻退了一步,强挤出一抹笑,“唐公子哪里话,多得是想黏紧您的人,我又何至于如此不识抬举?”
唐肃轩轻笑一声,“既然你情我愿,随我走!”说着一把箍住她手腕就往外拖,她挣扎起来,奈何根本挣脱不了。唐肃轩用了极大的力气,恨不得捏断她的腕子。
绝望中看到梳妆台上的茶具,她奋力挣开一只手,抓起一只杯子就往他头上砸。他却是早有防备,头只略略一偏就避了开,杯子“咣”一声碎在地上。
戏局已散,厅里早没什么客人,唐肃轩一路拉着她就往前门走,郁秋不管不顾地大喊。台上倒还有几个戏楼的工作人员,班主甚至就在其列,郁秋恐惧地呼救,所有人却聪明地别开头去,没有人敢惹这位唐家的二世祖。
恐惧和绝望笼罩下来,郁秋泪眼朦胧却只能眼睁睁被唐肃轩拖到车前。
“唐公子。”
暗夜里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睛静静凝着唐肃轩,来人一身戎装,身形颀长,军装极为挺括,帽徽在黑暗里隐约有粲然寒光。
郁秋怔在原地,如五雷轰顶。
唐肃轩脸色微变,“原来是林司令,适才我还在想那二楼包间究竟是哪路神仙,竟然用了那样大的场面。”
林鹤唳趋近两步,走出了暗处,长相分明是芝兰玉树的公子,却无端端令人生出惧意和瑟缩,“这是要去哪里?”淡然清浅的眸子往唐肃轩抓紧郁秋的手上一划。
时局虽乱,堰城却不是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地方,因那帅府屹立不倒的从来是林鹤唳响当当的名幡。虽有八方势力云集于此,但历来枪杆子里出政权,若说跺跺脚就能影响全省气候的,掰着指头便数得过来,这位靖国军司令部林司令更是一顶一的一位。
唐肃轩不能不答,口气却是不荤不素,“回家。”
林鹤唳眼里却忽然有了一丝玩味,“鄙人扰了唐公子的好事?”
唐肃轩回头看了一眼郁秋,说得很是直白,“现在还不算,但您若再拦着,那就是了。”
林鹤唳恍然大悟般“唔”了一声,旋即唇角一勾,声音极沉,“这位会是您的几姨太?”
政府职员是禁止纳妾的,林鹤唳此话分明戳到了痛处,唐肃轩明显恼了,眉心攒得紧紧。他的父亲也是得意非凡、钟鸣鼎食的显贵人物,平日却不得不仰这位年轻将军的鼻息,今日他又在他这儿横插一杠,这种窝囊气他唐大公子何时受过,一句冲动话脱口而出,“林司令怕是管得宽了些!”
唐肃轩的侍从官却是极乖觉的人物,几乎是以下犯上的口气,“少爷!”此时孰重孰轻,他还掂得清。
郁秋微微蹙眉,明显感觉手腕被盛怒的唐肃轩掐得血液几乎要不流通了。
林鹤唳噙着笑,神情却生出几分凛冽来,“若我说我也中意这位小姐,不知还算不算管得宽?”林鹤唳淡然开口,语气飘忽不定,难辨真假。
郁秋蓦地抬头,正对上林鹤唳情绪莫辨的眸光。
唐肃轩发了狠,咬牙切齿,眼睛死死锁定林鹤唳,当中分明是夺妻之恨。
半晌,他泠然松开手,大力把郁秋往前一提,她站不住脚,被搡得失了重心,直扑到林鹤唳怀里。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气味,熟悉到她几欲落下泪来。
他也沉下眸子看她。天地恍惚间,她怔怔凝望着他眼里坠落的星河,如同星光璀璨的海面,跳跃着浮金一样的光斑。但旋即,他眼中那皎皎辉色却迅速黯淡下去,如同匆促划过的流星。
夜风一吹,她骤然惊醒,他却早不着痕迹侧开一步。正红的灯笼在檐下晃动,在她看来却如同一张张血盆大口,恨不能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啮噬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