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的暧昧
我只是总公司派往北京大区的财务监理,工作清闲,有大把的时间用来思念你。我在MSN上通知你,我爬了长城看了故宫逛了北京的老胡同,我有很多的快乐与你分享,视频里的你咬着香烟,很宁静,你给我看你强健的身体没有因为我不在而被虐待成黄瘦的竹子。
我满心欢喜,通知你衫要勤换,莫要因了寂寞而沉溺于花天酒地。你笑得鼻梁上生了皱纹,一遍遍央求我趁周末回去慰劳你饥饿的相思。
其实,我在北京的生活有些糜烂,擅长体恤的阮石说,独在异乡为异客会被寂寞杀伤,所以,总带我去吃饭去K歌。有一次,我在三里屯喝醉了,他背我上楼,然后光着上身在卫生间里洗被我吐得乌烟瘴气的T恤,用吹风机吹干,穿上,才肯出来。我歪在沙发上和他讲你,他悄悄地听,抽了半支香烟后突然说:如果你一直在北京多好。好似未曾听见我前面的话。
我的酒就醒了,把他手上的烟,拿来,抽了一口,眯着眼睛看他,悲伤在我心中缓缓升起。为什么要悲伤,我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后,我终于清楚,选择是桩令人悲伤的事情,有取便要有舍。女人都是贪婪的动物,企图占有一切心仪的东西。譬如他,譬如你。我们的爱情在金属光缆上生长,喘息。孤独的夜里,我时常担忧它会因营养不良而夭折。
不,你不要猜忌我与阮石的关系,我们只是有些暧昧,最多是拉拉手或是K歌时四目相对,用歌词表达心领神会的无奈心声。我们唱过信乐团的《假如》,唱过张信哲的《白月光》……
看到了你的背叛
你想我想疯了,拟订了无数归期,我回不去,北京大区的一切财务单据都要得到我的签章才能顺利下账。你灰了心,不再执著地拟订会见方案,渴念某一天,我会突然降落在门前,然后,你被漫山遍野的惊喜淹没。
我会以说你来招架阮石深邃眼光的进攻,他历来都是一言不发,瘦长的食指和中指顶在脸上,定定地看着我或抽一支烟。我决定千里奔袭,不是为了送你惊喜,而是,面临诱惑时爱情经不起分离,我需要你的怀抱,给爱加些稳定剂。很俗套是不是?
我站在公寓门外电你,你说正在与客户谈生意,可,我分明看见你黑色的帕萨特停在楼下。我坚持给你惊喜,买份报纸上来,倚在门上等你,可是,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模糊在门内,你的嬉笑和另一个女子的温言轻语。我瞬息间怔住。
这时,我应该掏出钥匙,冲进门去,泪如泉涌地指责你的背弃。我没有,因为我不想让爱死无葬身之地。我一步步后退,感觉自己荒唐透顶。我闪进安全通道门内,给你电话,说我回来了。你大吃一惊,问我在哪。我说负疚,回总公司有点事,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可,事多庞杂迟延至现在,回程航班使我必不得已,已身在机场。
你好像无限惆怅,在电话里吻我,我想像你身边女子的表情,是不是有些受伤?收线,等在那里,我想看看她的样子。你送她出门,看得出,她脸上有未干的泪痕,你按了电梯,她低着头,搂着你的腰时,你叹了口气,表情尴尬。电梯来了,你强作温情地推她进去,摆摆手,一个人恹恹转回,这时,我应该站出来,用受伤的眼光看着你。我没有。
我一步一步挪下27楼,去机场,乘红眼班机,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