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在旅店的小单间里,芳芳主动把他留了下来。她抱住他,紧紧抓住他缠满绷带的左手,泪流不止。她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但同时又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自己是出来赚钱的,财大气粗的客人对她说,只要跟他一晚上,就给3000块钱,自己想都没想就闹起来了,而现在却抱着眼前的这个穷光蛋……她不知道从此是不是抱住了一个同样可怜的命运。
阿皮信誓旦旦对她说:“以后你不用去上班了,不要受欺负,我养活你!”但他的工资本来就只有1000多块,加上涂料是一种腐蚀性很强的化学物质,身上的皮肤早已是红肿得一块一块的。芳芳心里知道:这句话只给了自己一种压力。在细心将他受伤的手指照料好之后,她开始四处找工作。
她找的新工作在星沙镇的一家休闲中心,做泰式按摩女郎。由于上手很快,技术出色很快就成为了那里的“红牌”。生意不好时每天有三四个钟,生意好时多达十几个钟。一个钟提成15元,钟点费加上小费平均每月有3000元左右的收入。
有了钱,她在离单位不远的地方租了间房子,坚决要阿皮辞掉工作,搬过来和她一起住。她对他说:“你不要想着是我在养着你,你以前做的工作太苦太累了,我是让你休养一阵子,以后你还是要去找事情做的。”
按摩上钟的时候,芳芳一般都要首先跟客人申明:只做正规按摩。但泰式按摩需要接触到客人全身,社会上流传说:按摩,按摩,一顿乱摸。有些客人就是抱着寻找刺激的目的而来的。在包间里,芳芳知道,有时候被客人搂搂抱抱,上下其手也是免不了的,因为想拿小费和争取回头客,就必须要牺牲一些,反正也觉得挺麻木,没什么感觉。但如果客人有再进一步要求,她就有自己的武器,有时候是眼泪,有时候是明确地拒绝,实在不行了就换人。
其实在整个休闲中心的按摩小姐中,只有包括她在内的四五个技师没有和客人有“那种”关系。有很多小姐一进包间就开始和客人讨价还价,谈妥了就跟客人走了,这样收入当然要更高。但芳芳一直抵挡住了这种诱惑,一方面是想到自己有男朋友,另一方面,她见过很多“出台”的小姐,下场都很惨。有的精神空虚最后沦落到吸毒,有的染上性病,到处求医,花很多钱都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