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集网上看到招聘摩拜单车维修员，赶去报名点面试，被要求支付体检费、培训费，但工作始终没有着落。”市民马先生近日反映，在赶集网上求职被骗的遭遇。
劳动报记者实地走访发现，所谓报名点，其实是“黑中介”。他们通过网络平台发布求职信息，以“高薪”为卖点吸引求职者上门。在本报介入下，松江区劳动监察大队、市场监督管理局等部门开展了联合执法。律师同时指出，想要解决这一问题，网络平台应承担起自身的监管审核义务。
付费后工作却石沉大海
马先生告诉记者，4月初，他偶然在赶集网上看到了一则“摩拜单车维修员”的招聘启事，6000元的月薪及包食宿的福利令他动心不已。“一方面，工作内容就是整理乱停的车辆，比较容易上手；另一方面，这岗位挺赶时髦的，我也想凑凑热闹。”看到启事后，他不假思索投出了简历。
没隔多久，就有一名HR联系了马先生，邀请他去指定地点面试。虽然面试点设在松江，马先生仍然兴致勃勃地去了，丝毫没想到接下来的事让他大跌眼镜。
“到了那边，几乎没怎么问问题，就让我去体检了，体检好，说通过了，第二天就可以开始上班。”次日，马先生到达同一地点后，被要求支付600元的培训费。虽然心存疑虑，但HR表示，上岗后体检费、培训费都可以报销，马先生将信将疑付了费用。
最终，HR让马先生回家等通知，一个月过去了，工作却石沉大海，之前的HR也未再和他联系。
面试点里挤满求职者
劳动报记者搜索发现，赶集网上招聘的摩拜单车、ofo维修员的帖子多达100余个。这些招聘是真的吗？为此，记者以求职者身份联系了马先生反映的中介。一名自称沈助理的工作人员当即发来了面试短信。
根据短信，劳动报记者来到位于松江区松汇中路的面试点。据观察，面试点没有门牌号，仅挂有一块黑底红字的招牌写着“报名处”（见图）。记者推门进入后，一名工作人员显得非常警惕，要求核实面试短信。随后要求填写个人信息，准备面试。
虽然面试处地方不大，但聚集着20多人。所谓的“面试”，在一张简易的桌子前进行。轮到记者后，一名HR开始介绍工作内容。据她称，共享单车维修员基本工资为4500至6000元，提供免费食宿，还有五险一金。正式入职前，需要接受体检，体检费用为160元，入职后可报销。一旦求职者同意体检，便会被带上车直接驶往附近的博大医院。有些人始终难以决定，HR则会开出“不交金，再多给你些工资”、“多给你一个月高温费”的条件，让他们接受。最终，现场除了记者和另一名女士，其余人全部被带去了医院。
附近竟然还有“报名处”
网上发布招聘信息，网下租借办公室，佯装HR进行招聘。记者走访发现，这样的“黑中介”不止一处。在上述报名点附近100米内，还有一家“报名处”，同样招聘摩拜单车、ofo维修工，还有迪士尼观光巴士司机等。
这一次，记者凭借此前收到的短信，依然获得了面试资格。然而，当记者质疑中介资质，要求查看营业执照时，工作人员粗暴地拒绝了。“你不信任公司，公司也不会要你的。”，“我们都是通过赶集网认证的，不信的话自己上网查去。”
那么，工作人员口中的“认证”到底是什么呢？记者查询赶集网发现，发布招聘启事的企业名为“上海奉乾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企业显示“诚信度4星”、“执照已验证”。但点进公司主页可以看到，其经营范围里明确列着“不得从事人才中介、职业中介”。
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即使发现了虚假求职信息，普通市民也无法进行申诉。“客服电话只面向VIP开放，普通市民只能点击页面的举报按钮。举报后，也不见赶集网有任何动作，这些虚假招聘帖子仍挂在首页，没有被下线。”马先生说。
最终，在本报的介入下，松江区劳动监察大队联合市场监督管理局、城管及街道保障中心对该区域进行了彻查，共有3处黑中介报名处被取缔。而摩拜单车、OFO也向劳动报发来回应称，从未在赶集网上发布过求职信息，也未向应聘者收取任何费用，市民应警惕诈骗。
网站应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面对铺天盖地的虚假信息，网站是否应起到监管责任？对此，业内人士指出，赶集网应当尽到事先审核义务。否则，其不仅应承担民事责任，还应承担相应的行政责任。
“由于这些黑中介违法成本过低，再加上平台的监管漏洞，想要彻底整治很难。”松江区劳动监察大队副队长柴乐峰表示，往往他们取缔了一处现场，黑中介又会在网上发布新的面试地点，防不胜防。“接下来，我们会加强对这一地区巡查，但网站也应该承担起义务，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柴乐峰说。
上海江怀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田思远表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告法》、《互联网广告管理暂行办法》的相关条款，互联网广告发布者应当查验有关证明文件，核对广告内容，对内容不符或者证明文件不全的广告，不得发布。违反上述规定的，由工商行政管理部门责令改正，可以处五万元以下的罚款。
“本案中，赶集网写明该商家不得从事人才中介、职业中介。在此情形下，它作为互联网广告发布者，仍为该商家发布代为招聘广告，显然是明知该广告侵害他人民事权益而不采取措施。”田思远说，从民事法律角度而言，市民因被骗而损失的体检费、培训费等费用，赶集网应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另一方面，赶集网限制市民投诉途径，以及在收到市民投诉后仍未撤销商家广告的行为是扩大他人损失的行为，也应承担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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