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个姑娘都自顾自的,不说话。但能感觉到每一双耳朵,都把这话一丝不落的装进耳蜗里。
大姐看大家都不吭气,转过头来问那个九六的姑娘:“你今天做的那单怎样。”九六不想答话的。她站起来,拢了一下耳侧的头发,动作依旧透着生疏的孩子气。她答:“是个老变态了。还不让叫出声。径直把我脱光拉到浴室镜子前,一阵猛插。把我弄疼了抬头瞟了眼镜子,他面目狰狞,我再没见过这样恐怖的男子。瞬间又把眼闭上了。到底是个糟老头子,发力猛持续时间短,隔了会也没什么了。只是想到就真恶心。”
同样的一个矮个子姑娘站起身来,她是姑娘里唯一没穿裙子的,一套小黑西装,妆容精致,散着发,大波浪拨去一边。肚子上团簇的赘肉也被西装裤划卡一道,像两段隔江相望的冰山。她想笑又忍住了,走到桌子旁剥了只板栗言:“你怎么遇到的都是变态。不是说昨天那个也不怎么样么。”九六表面没生气,但言语应该是冲撞她的:“总归有钱赚,比没生意强多了。”房间里最美的姑娘不是白素。
有两个姑娘比瑞丽杂志上的模特还美,一个没什么审美,涂着深绿色的眼影,白花花的粉扑成贞子脸。尽管如此,还是能透过浓重惨败的妆容看出她的美貌。另一个只是美,美的有点不真实,她又恰好穿一件宝蓝色的纱裙,纤细的腰肢,精美的胸部只为她一个人量身打造,两条腿亭亭玉立在那里,她不说话,像一只优雅美丽的小鹿。烟熏妆,过分的假睫毛,单搽了润唇膏,或许是刚刚吃过饭。总有一种女人,她的浪荡在男人心里不是嘈杂的欲望,而是温婉纯净的湖水。蓝衣姑娘就是这种女人,也是在我活过的岁月里唯一一次意识到这种女人的存在。她是一字头,意思是和她的房费是一千几百块,几百块是空余的调整空间,因人而异。她叫丽娜。很普通的名字,却是她真实的名字。每个叫娜娜的女人都有一个故事。因为叫娜娜的女人很多。总有些娜娜有特别的故事。她站在那里,就算是一张普通的白纸,也是一张写满了唯美小说的纸。
绿眼影姑娘叫梦瑶。她活泼极了,跳上跳下的,她喜欢满房间找老唐。但我确定他们是没上过床的。上过床的两个人会有一种奇怪的默契,这种默契既像一种亲近,又像是隔阂。有些旁人看不穿的,总觉得他们陌不相识,有些人看的穿的,也觉得他们好像并不认识。俩人站在一处,却写满了望穿秋水。性在工作里不会产生爱,在一夜情里却会产生。或者,只是单方面的心动。或许,总有些恻隐。
西装姑娘把胳膊驾到丽娜肩上,丽娜稍向后仰,表示配合。“叫给我听。”西装姑娘消融了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干枯与严肃。丽娜没有笑。她叫出声,比AV剧里女优的叫声还要诱人。西装姑娘说:“总有些男人爱听大声,可也有些男人一听大声就疲软。”丽娜没说话,眼睑低下来。“客人喜欢怎样就怎样,只要早点完事就成。”丽娜不经意的推开西装姑娘,身体朝向一边,靠近桌子的时候抽出来一根双喜烟。广东特有的八块钱一包,红双喜。上海也产双喜,同广东味道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