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停地把玩手上的咖啡杯,问他道:我的文章写的怎么样?“还不错,文笔很流畅,特别是随笔有一种超越同龄人的气质。”“那我的人呢?”刹那间,一波愣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一丝吃惊。然后,他说,“很可爱的女孩子啊。”“那,那可以谈谈你的家庭吗,你的故事。”
一波的笑严肃起来,回避了我的眼神道:“很平凡,没有故事,只有儿子。”那晚的谈话就到这里戛然而止了。我想我对他的倾慕也就只会停留在这里了。离开的那天,一波正出差外地,我溜进主任办公室,给他留了一张字条,只有五个字:我会想起你!没有署名,只有日期。
然后是时间如飞般流逝。毕业后回到上海,我便进了父亲任职的杂志社做编辑,日子又是顺风顺水的没有波澜。如果不是同学聚会我再回到北京,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和他偶遇,我想,我和他真的不会发生什么。
毕业第二年,逢国庆大假,全班36个同学聚在北京。晚上去逛后海,和好友在酒吧门口疯成一团。推攘之中,我便被好事的同学推到一个人的身上,而且是一个男人的身上。忙不迭地说着对不起,抬头一看,竟然是一波。我嘴巴张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有点夸张,拂着头发的手半天无法动弹。我不知这种表情定格了多长时间,直至好友拽我的衣襟,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一波也是同样惊讶极了的表情。一下子竟抓住了我的胳膊:“是你吗?”他问。然后不等我回答,竟像个孩子一样咧嘴笑开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出差回来很快便发现了那张字条,他知道那是我留给他的,因为部门里只有我一个人喜欢用那种淡蓝色的钢笔,而且只有我一个会留下如此稚气的字条然后消失。
有时候人的激情涌动起来是大脑所无法控制的。那一夜,我彻底的表达了对他敬慕和欣赏,并且还要佯装成熟的请他喝酒。而他,也许是没有了工作上下级关系的约束竟然也很乐意和我这个小女生一起聊天,那夜,我们先是啤酒,接着又是白酒。酒精在胃里来回折腾着,这会让人有勇气说点什么或是做点什么。说真的,我的理性告诫我不能和已婚的男性发生什么,可是,喝完酒我跟着他去了酒店。挺高级的一个酒店,1107房、向阳、空间很高、热水器和中央空调。
当第二天太阳的晨曦透过窗子拂到脸上时,一波正满足得像个孩子一样熟睡在我的身旁。你可以想象那一夜是激情的一夜,应该发生什么。我把他弄醒,他揉揉脑袋,好像突然惊觉到做错了什么,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我捂住他的嘴,说不要对谁说对不起,本来谁都没有错,人的一生总该由得自己的性子做一些什么。
我刚说完,他竟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起来。说该说的对不起他一定要说,因为他没有权利承诺什么。事后我想起来,终于真正明白,对一波是一种渗入骨子里的仰慕,正因为如此,不曾谋面的一年里,我一直渴望着与他水乳交融在一起。
说到这儿,杨琳的叙述不得不停顿下来。是上海打来的长途。“是的,我现在正在北京,很顺利,正和同学在一起。对,明天参加完她的婚礼就回家,别着急,我很快就回来了。”“是我的未婚夫,总像个橡皮糖一样粘着我,是父亲同学的儿子,人不错。”杨琳见我疑惑的表情解释说,“我告诉他我必须到北京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事实上明天我真有同学结婚。但你应该懂得我是为了见一波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