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讲完和英儿堂姐的最后一夜时,已是深夜了。他累得倒头便睡。外面不知何时已风停雨住,当云雾移开时,偶尔有月光照进来。窗外的稻田里不时传来阵阵蛙声,让宁静的夜更多了几分静谧。这是我来南昌的第一夜。这个时间,我已经无法从这个院落中走出去了,因为外面的大门已经上锁。我也不忍心让疲惫的龙儿陪我走出去。
看着已进入梦乡的龙儿稚气未脱的一张脸,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可名状的心痛:让如此年少的一个孩子,这么早就背负这样的沉重,承受这样多的心路磨难,让他如何消化啊?他的父母也舍得啊?难为他还能保持着这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那份天真。
我轻声呼唤龙儿,想让他起来把外衣脱掉再睡,可是他口里应着“知道了”却根本就睁不开眼睛。我知道这孩子今天是真的累坏了——他起了大早去接我,又足足上了一天班,听说还去郊区送了趟货,晚上再给我讲了这么多,且多是动情动容的段子,难免伤怀,耗心血呢。
当龙儿发出均匀的鼾声,让我确定再也叫不醒他时,我放弃了让他自己脱衣服的念头,而是尝试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为他一点点脱去外衣。衣服还好说,因为他是敞着怀的,里面穿了T恤,裤子就不好办了——这臭小子用了条什么新花样的腰带,一时半会儿让我不知怎么去解。试着解吧又怕把他弄醒了。于是,我就盯着他的腰带卡子端详起来。
深夜,一个大女人盯着一个少年的腰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这特写在世俗眼里也满刺激或有伤风化吧?可是,雪灵是坦荡而无邪的,至少在那一刻!
当我确信自己已经明白了龙儿新潮腰带的秘密,找到打开的窍门时,我开始动手为他准确地解开腰带并脱下了外裤——看来这孩子不傻,早上去接我太早,他是穿了衬裤的。而刚下过雨的夜也有几分凉,这样睡是不会热的了我想。之后,我把他的胳膊腿摆正,把头放在枕头中间,想闭了灯,悄悄退出去。这时龙儿却突然伸出双臂挂住了我的脖子,口里喃喃:“姐姐,在我身边睡。”
我一惊:“龙儿,你个坏小子,你装睡啊?”一边想扒开他的手,挣脱抽身。可是龙儿的手却交叉着挂得很紧。我生气地道:“龙儿,给我放开!你没喝就醉了?我不是你的英儿堂姐,也不是你的晓婉姑姑,我只是你的倾述对像,你只是我的采访对象,如此而已。要是这样,就违反我们的君子协定了啊!”
“姐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和我在一张床上睡,不敢冒犯你的。因为外面那张床已经断脊了,睡着很不舒服的。你若不愿意跟我一张床睡,那我去睡外面,你在我这床上睡好了”龙儿松开手说。我答:“没关系,我可以的,没那么娇惯。你睡吧,今天也累了。晚安!”说完便走了出去,径自在那张断背床上合衣躺下。心里却像开了锅一样翻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