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后的张科宇会觉得恍惚,站在废石堆的上面,他告诉现场救援人员,挖掘机正在工作的河边,或许,可能,会是自己大姑姑的家。
“上面的坑以前是我三爸的家,是个喜欢抿两口的小老头。”顿了顿,张科宇缓慢冷静道,“我家就在这堆乱石旁边,事发的时候,爸爸和奶奶等7名亲人都在村子里。”张科宇的妈妈因为在茂县帮他带孩子,这次躲过劫难。
这是6月25日,新磨村的救援仍在继续。张科宇和同村其他9名85后的小伙子,被临时村委会任命为协助救援队,这些而立之年的青年,因为在外务工而躲过了天灾。面对着曾经的家园,他们几乎立即投入了救援中,协助专业团队指认位置,展开探测。
唯有通红的眼眶,还有咬紧牙关时凸起的青筋,在提醒着我们,他们也失去了家人。
“活着的人要活着”
一切就像是电影,在九寨沟打工的张科宇接到邻村电话的时候,还在沉睡中,马不停蹄自己开着车回到新磨村时,是24日上午十点,混在大量救援队伍中间,看着依旧在群山巍峨之间,云雾缭绕的家乡,他已经不能准确找到自己的家。
张科宇的二爸二妈是救灾现场被找到的头两具遗体,“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其实,整个新磨村,村民之间的都是友爱的。在张科宇的记忆中,张姓是村子里的大姓,家家户户都沾亲带故,整个村子依山傍水,如同世外桃源。
“活着的人要活着。”24日晚,新磨村临时村委会将张科宇等10位85后集中起来,组成临时救援队,“村子里的老人、孩子不在了,我们就是顶梁柱。”25日凌晨五点,这支队伍徒步三小时,回到曾经的家,展开救援协助。就在主村河边,微弱的生命迹象让张科宇莫名期待,“或许是大姑姑?”
沉默瞬间,这位被晒得黝黑的小伙子又继续开始了自己的协助工作。
“未来还是要自力更生”
参加了协助救援队的,还有张科宇的弟弟,两兄弟将最小的三弟留在茂县稳定母亲的情绪。对于未来,张科宇觉得仍需要靠自己自力更生,“但是我相信政府会帮助我们,让新磨村重新站起来。”
黄金72小时还没过去,新磨村的救援仍在争分夺秒。下午,张科宇要再去上游找找。今年6月2日,他回了一次家,给奶奶买了好些水果,当时花椒快熟,李子结果,家家户户都在说,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
“我们村每户人家都有一个小院子,我们家的院子里种了一棵绿悠悠的树。”远方白云朵朵,张科宇喃喃自语,“院子的花,应该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