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故事里,犯罪嫌疑人都是化名的,但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25年来,我市警方始终在坚持追捕这个隐匿身份的命案凶手。6月20日下午,民警押解犯罪嫌疑人赵奎从广东凯旋,为这起命案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血案发生的那一幕,常常在梦中困扰着他;25年里,他滴酒不沾,害怕酒后吐"真言",落网那一刻,他说:"心静了。"
赵奎并不知道,为了追捕他,警方花了多少心血,尽管案卷已经泛黄,领导换了又换,但追凶的路一直在前进。
●●帮朋友打架酿下血案●●
时针拨回到25年前,也就是1992年8月6日,赵奎和好友李元在漯舞路上的一家饭店吃饭,饭后,李元在饭店外与两名男子发生口角,随后厮打起来,李元吃了亏,就喊赵奎帮忙。听到好友的呼救后,赵奎冲进饭店后厨,拎着一把菜刀出了饭店,干起架来。厮打中,他拿菜刀朝那两名男子各砍几刀,造成两人一死一伤。
一看事情闹大了,俩人一合计,干脆逃吧。
"那时候23岁,年轻气盛,太冲动。"落网后,回忆起案发的一幕,赵奎也是后悔不已。
●●亡命天涯 从新疆到广东●●
俩人先是逃到了新疆,我市警方也曾到新疆追捕过,无奈有价值的线索太少,没有抓到两人。
据赵奎交代,当时两人逃到新疆后,隐姓埋名,深居简出,只能干一些"老搬"这样的苦力活。
两人东躲西藏地在新疆生活了五六年后,突然有一天,赵奎给李元留了一封信,信中写到:"咱俩再这样下去,也没啥前途,各奔东西吧!"
从此之后,俩人就失联了。赵奎偷偷跑到广东省惠州市开始了打工生涯。
"先是在建筑工地下力气,后来慢慢攒住钱后,开始跑运输,给工地拉沙。"赵奎说,由于知道是身负命案的嫌疑人,所以不论走到哪里,他都不敢向外人说自己的真实姓名,光埋头干活,很少与人说话,害怕暴露。
靠着跑运输,赵奎慢慢有了自己的事业,后来在当地开了一家卖建材的公司,事业有成后,他又娶妻生子。
外人看他很风光,可是他却清楚自己,即使当了老板,他也很低调,很少抛头露面,自己以前的事也是瞒着妻儿,但赵奎知道,他骗得了妻儿,但骗不了自己。
●●25年追捕 民警换了一波又一波●●
案发后,漯河警方始终在追捕这两个如石沉大海般的命案凶犯。25年里,此案由原来的郾城县公安局移交到原源汇公安分局,又从原源汇公安分局移交给现在的市公安局干河陈分局,办案民警换了一波又一波,当年参与办案的民警有的走到领导岗位,有的已经退休,但大家一见面,不自觉的还会聊上几句此命案。
"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此案一些线索已经模糊,但是我们一直很重视案件,从人力和财力上安排民警去关注案件,哪怕有一点点线索都要去核实。"市公安局干河陈分局负责人说。
案件在2004年出现转机,李元首先浮出水面,当年7月份,李元在广州被我市警方抓获。
本以为抓到了李元,赵奎也会落网,可是当审讯完李元后,民警们又陷入了苦恼,因为赵奎自从给李元留下那封信后,两人再无联系,线索又断了。
2015年,市公安局干河陈分局案件侦办大队民警程志成接手了该案件,"当时我还给俺局长立了军令状,一定要把最后一名嫌疑人抓捕到案。"程志成说,他重新梳理了案情,寻找突破点,工作之余,他还经常到赵奎的老家摸排线索。
"赵奎自从逃亡,就再没回过家,也没给家里打过电话,寄过信,仿佛石沉大海了。"程志成说,最初的调查很艰难,卷宗看了一遍又一遍,毫无头绪。
直到2016年9月份一天晚上,他得到信息,赵奎有可能在广东省惠州市,"当时就这么点信息,人究竟是不是在惠州,也不十分肯定。"程志成说,虽然这条信息很模糊,但是他并未放弃,辗转漯河和惠州两地,多次查证,经过大量摸排,锁定嫌疑人赵奎就在惠州市。
●●警方奔波 千里缉回疑凶●●
6月12日,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武中元带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民警周立平、干河陈分局案侦大队大队长杨智勇、民警程志成、李旭阳组成抓捕小组,赶赴惠州市抓捕赵奎。
抓捕过程更是一波三折,民警们刚到惠州市,就遇到台风、暴雨恶劣天气,民警冒雨先是找到了赵奎的公司,但没见到赵奎,民警们只好在雨中轮流蹲守,就在此时,武中元的胰腺炎病犯了,疼痛不止,但正在抓捕的关键时刻,这位老刑警一直忍着疼,蹲守在一线。
6月14日下午4点多,抓捕时机成熟,赵奎送两个客户出公司门,民警们迅速围了上去,程志成扭住他的胳膊,用漯河话问了一句:"老乡,你知道我们是干啥的?"
早已习惯了粤语的赵奎,听到这句家乡话,瞬间,表情僵硬,低下了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们是干啥的,见到你们,我心里也静了。"
警们给他戴上手铐,至此,"1992·8·6"案最后一名嫌疑人经过25年的追捕终于落网,一块压在几代漯河刑警心中的石头也被清除!
"曾幻想躲过这一天,但又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6月20日下午5点17分,犯罪嫌疑人赵奎被抓捕小组押送回漯。
"抓住那一天,他竹筒倒豆子,啥都交代了。"杨智勇说,承认了犯罪经过的赵奎,倒是释然了,轻松了。
"有时候做梦还梦见那一幕,心里不踏实。"赵奎交代这些年的生活时说,虽然经过打拼,自己事业小有成就,有房、有车,有妻儿,但自己的内心始终不安,25年来,他从不喝酒,害怕酒后失言说漏嘴,大街上看见警车都手心发汗,有一次人家剐蹭住他的车了,他拨打"110"报警,可是没等警察来,他先走了,怕见警察。
"曾幻想能不能躲过这一天,但又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欠人家的该还。"赵奎说,"我对不起一圈人,对不起受害人,对不起自己家人,也对不起自己,自己这一辈子最好的年华都是在东躲西藏中度过的,唉,悔不该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