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越狱》卷土重来了
春和景明的四月,美剧《越狱》卷土重来了。《越狱》的重启要感谢CW出品的漫改超级英雄剧集《闪电侠》。2014年,米帅(Wentworth Miller)和“他哥”多米尼克·珀塞尔(Dominic Purcell)获邀在《闪电侠》第一季中客串“无赖帮”的一对大反派。
兄弟两个自从2009年《越狱》终结后就没再见面,这一次久别重逢让他们各叙契阔,自然而然地提到了《越狱》的重启。随后,兄弟俩将此意向沟通给老东家福克斯,几经商议,2015年6月福克斯正式宣布重启《越狱》。
表面上看,《越狱》的重启得益于美剧《闪电侠》邀请“越狱兄弟”客串。实际上,该剧的重启应该归功于流媒体平台Netflix。近几年,随着Netflix等流媒体的兴盛,一些老剧集也在这些平台上焕发了第二春,重新受到观众追捧。正是观众们重新焕发的观看兴致让“越狱兄弟”看到了希望,为《越狱》的重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仅如此,《越狱》的再次受落也延伸到了欧洲。2013年Netflix决定进军荷兰市场。在此之前他们制订了一个相关策略,仔细研究了荷兰本土的非法下载网站内容。通过这个办法,Netflix发现了人们的喜好和观看趋势,以此决定有针对性对荷兰本地用户提供他们感兴趣的内容,在减少非法下载的同时,可以增进正版影视作品的相关收益。
在这个过程中,当年福克斯出品的《越狱》进入了Netflix的视线。这部剧集在主流媒介平台似乎已经被人遗忘,但是在荷兰的BT下载排行榜中却风头正劲,于是Netflix果断将美剧《越狱》作为荷兰平台上线的重磅武器。事实证明,此举不仅帮助Netflix顺利在荷兰攻城略地,同时也为剧集《越狱》的东山再起埋下了伏笔。
“越狱兄弟”在《闪电侠》第一季中客串“无赖帮”的一对大反派
2005年的《越狱》是很多中国剧迷的启蒙美剧。剧中主角满身花绣又睿智多才,这种乍看之下两极化的设置加上诸多助演角色的个性十足,尤其是一浪紧似一浪的高潮剧情,让中国大陆的剧迷们欲罢不能。据外媒统计,当年该剧在中国吸引了将近1亿3000万人通过互联网下载观看,该数字几乎十倍于另一部广受欢迎的美剧《绝望的主妇》。
除此之外,该剧的盗版DVD销量也十分可观。相应地,各种外来剧集翻译小组和共享类网站随之进入了繁荣昌盛的阶段。人们开始广泛接受这种非官方行为的精神文化产品,而更多的英美日韩剧集通过互联网开始了文化的大交融阶段。
《越狱》第一季/《肖申克的救赎》
来自美国的《越狱》在东西方的世界都获得了成功,该剧在电视工业方面的成功,堪比1994年《肖申克的救赎》作为“越狱电影”的头筹位置。其后类似题材的剧集,比如Netflix推出的《女子监狱》也同样大获好评。越狱经由影视作品的成功已经形成了文化现象。事实上,在美国文化的形成过程中,“逃亡”或者“逃脱”一直是一个有趣的概念,是一个具有历史沉淀和文化外延的概念。
十七世纪的契约劳工
十七世纪早期,寻找金子的殖民者建立了弗吉尼亚公司,由此衍生了北美殖民地的契约劳工制度,该制度一直沿用到1917年。契约劳工未经主人允许不得结婚,并经常会遭到侮辱体罚。女性劳工尤其艰难,法律规定如果她们怀孕就必须延长契约期限。男女劳工都是暴力的受害人,有时甚至会被毒打致死。
由于契约制度的苛刻无良,常有契约劳工不堪其苦愤而逃亡。报纸上常常刊登逃亡者的消息,并附有通缉悬赏,警方和普通公众都可以捉拿他们归案。据记载,美国国父乔治·华盛顿就曾使用过契约劳工,并且曾经在1775年4月悬赏通缉了两名逃逸的白人契约劳工。
年轻时的斯托夫人/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
与此同时,同样起源弗吉尼亚州的美国农奴制也在逼迫人们追寻自由、寻求逃亡。与奴隶不同,契约劳工还可以被应许最终获释。农奴则是世世代代的暗无天日,这些交相混杂、彼此生化,就更加激发了逃亡文化的产生。
在文学作品中比比皆是这种逃亡者寻求自由的描述,比如斯托夫人(Harriet Beecher Stowe)的《汤姆叔叔的小屋》以及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Toni Morrison)的系列作品等等。
事随时移,劳工契约和黑人农奴制度渐渐都已作古,从监狱中逃脱的逃狱者逐渐变成了传说和故事中的主角。当然了,这些逃狱者角色都是绝对意义上的善良之辈,但往往都是叛逆者,具备不羁的灵魂,不甘于某种特定阶层的精神和肉体倾轧。
他们或逼不得已或为人构陷,从内涵到外延都与十恶不赦之徒不可同日而语。在尚自由的美国人尤其不喜欢被囚禁关押的状态。在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中看到人们重获自由,尤其重获自由并得以申冤雪仇,在很大程度上触动了类似的文化和情感共鸣。
《亡命者》/《铁窗喋血》/《大逃亡》/《胜利大逃亡》
好莱坞影视工业一直有赞颂“反英雄”的传统,逃狱者们正是反英雄的代表。除了声名赫赫的《肖申克的救赎》,从1932年的电影《亡命者》到保罗·纽曼主演的《铁窗喋血》(1967),从斯蒂夫·麦奎因的经典《大逃亡》(1963)到众星云集的《胜利大逃亡》(1981),从《逃离亚卡拉》(1979)到《空中监狱》(1998),从艾迪·墨菲的《人生》(1999)到《逃狱三王》(2000)都很能看出这种概念的承传。
《逃离亚卡拉》/《空中监狱》/《人生》/《逃狱三王》
另一方面,逃亡或者逃脱是一种抵抗的表现,从桎梏中解脱,跨越出藩篱,整个过程的起伏跌宕都充满着危险与不测的气息。《越狱》这种影视作品具有极强的带入感,用惊悚紧张刺激观者肾上腺素的勃发,在心跳律动的速度中,多巴胺、内啡肽等激素的浓度迅速攀升。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些兴奋和恍惚的状态极大地抑制了人们生活中的现实痛苦。这种类似倾慕眷恋的感觉从而把观众一点一点地裹挟在剧情之中,无法抽离无法自拔。
《越狱》成功集合了历史记忆、文化延展、情感共鸣、工业塑造和生理刺激等多重因素,而作为该类型故事情节展开的主要地点,监狱也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作为国家机器的暴力产物,监狱对于守法公民具备一种阴冷而神秘的气息。人们通过这些作品以管窥豹,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猎奇心理。
《越狱》中的FoxRiver监狱
通过影视,尤其是通过电视剧的长度篇幅,可以相对备细地让观众了解到,监狱作为一个特殊社会强制形式,对于受制于法律的特殊人群产生的特定社会影响。这批特殊人群的在其间饮食起居、哀乐喜怒,他们在其间自处并与人相处。
虽然氛围特殊,这也是一个微观世界的缩影,这里同样鱼龙混杂、同样具备社会等级、权力分野,人与人之间也需要进行社交、交易,因此也就形成了相对于政治、经济而言的精神活动及其活动产品---文化。这种文化的疆域不出高墙,只存在于入狱者、执法者、看守者、相关工作者和来访者中间。
作为强权法制的产物,监狱里自然是充斥各种不法之徒。这些人扰乱正常社会秩序,对他人造成了各种威胁和损害。他们要么是被边缘化,要么是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看守者和入狱者之间的监管结构貌似十分清晰,手握法律的大权基本意味着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威。
但是其实不然,从《越狱》里就可以明显看出,监狱体系自成规范,在这里弱肉强食、恃强凌弱的森林法则仍然运转,暴虐强悍是王道,一切都基于暴力行径、心理控制、威逼利诱甚至情感关系,制于人和受制于人也不是永恒的,执法者或看守者也可能受制于入狱者,一切表面关系都可能在一夜之间溃不成军。而权力争夺胜利后,自然就会得到更好的物质享受,床位、美食和性伴侣。
《越狱》中的T-Bag/《女子监狱》
一般来说监狱按照同性性别划分设置,因此《越狱》中男性监狱里T-Bag此类豢养男宠的角色在美国也是司空见惯的。同样,《女子监狱》里的相似的同性恋情也是常态。在多元化文化和人文关怀的大势所趋之下,人们对同性关系的存在给予理解,影视中的此类情节也越来越得到大众的接受和宽容。
除了性关系,结盟也是必要的,尤其是对于初来乍到者来说,选择适合的群体有益于自身力量的壮大。群体间同进同退、同辱同荣,结盟之后,同盟成员受到的保护与给予外敌的打击都以几何级数增长。剧中迈克尔等人越狱的成功与正确地结盟不无关系。
近几年有很多重启的经典美剧,包括《24》、《英雄》、《X档案》等等,但是真正能让人们重新燃起观赏热情的寥寥无几。就在不久前,由于鲍小强的缺席,重置版《24》的收视屡屡走低。不过与《24》不同,福克斯此次召回了原班人马再次打造《越狱》,同时觑准时机,在流媒体平台复兴热播之际趁热打铁开播新季,顺时应人之举想必能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