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岁的巴里·杰金斯和32岁的达米恩·查泽雷,有着同样横溢的才华,又都在相仿的年纪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职业成就。如今,他们因为第89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的一场乌龙成为好莱坞的焦点。《综艺》杂志在颁奖典礼的第二天早晨对二人进行了联合采访。
“混乱却也非凡”的颁奖典礼
“当时很混乱,但也算是非同凡响了”巴里·杰金斯在形容自己那一刻的感受时说道。他和所有其他观众一样,万分震惊地得知典礼主办方出错了——最佳影片是自己的作品《月光男孩》,而不是已被宣布的《爱乐之城》。
“有那么一刻,两组人马都站在舞台上。有一张照片,我、乔丹(《爱乐之城》制片人之一)和阿黛尔(《月光男孩》制片人)拥抱在一起,阿黛尔的手臂就搭在乔丹的肩上。”
奇怪的是,这场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最令人尴尬的乌龙同时也让人看到了人性中的优雅和友爱——即使是在好莱坞最高奖项的残酷竞争中。
达米恩·查泽雷说:“我们私下也谈到过,这种事儿很奇怪,你会和一个人很要好,但同时又像在交手。我猜这就是奥斯卡吧!在那个大舞台上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也挺好的。”
英雄从来“惺惺相惜”
两位导演一直都很忙,过去几个月里都在带着影片东奔西走。《爱乐之城》和《月光男孩》的首映日期仅仅相隔两天——2016年8月31日,《爱乐之城》在威尼斯电影节亮相;两天之后的9月2日,《月光男孩》在科罗拉多独立精神电影节上首映。
两人第一次见面也是在科罗拉多,在一场创作者的聚会上,杰金斯问了查泽雷一个关于他的处女作《公园长凳上的盖伊和艾德琳》的问题。“他当时直击了我的心脏”查泽雷回忆道。
也是在科罗拉多,杰金斯第一次看了《爱乐之城》,男女主人公爱情故事的发生地洛杉矶是他的老家——“我一直在外奔波,很久没回洛杉矶了。这个片子让我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乡愁。”
查泽雷很早以前就是杰金斯的处女作《忧郁的解药》的粉丝。谈到《月光男孩》时,他提起,就在杰瑞米·克莱纳(《月光男孩》制片人)去迈阿密制作影片之前他们还一起聊过剧本的背景故事,“我当时就在想,听起来很棒,祝你们好运!”在科罗拉多看过《月光男孩》的成片后,他和现场其他观众一样,被“月光”淹没了——“你能直接感受到它的情感,那是一种非常美丽的东西。”
“奥斯卡”奖意味着什么?
共同经历了这场好莱坞“魔幻传奇”之后,他们也分别为第89届奥斯卡奖创造了历史。查泽雷成为了历史上最年轻的最佳导演;《月光男孩》是第一部获奖的LGBTQ影片,也是第一部由黑人导演和演员创作的最佳影片。
但回首来路,这两部电影走得都不算一帆风顺。
《爱乐之城》在开拍之前经历了六年的筹备期,又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剪辑。“这是我从前都没有经历过的。在这个过程中我常常怀疑自己,变得非常焦虑。这种压力在威尼斯电影节开幕式当晚达到顶峰,那种感觉就像是聚光灯在我们身上燃烧。整个过程更像是高风险投资。”
《月光男孩》实际上是在2013年《为奴十二载》上映之后被筛选出来的。随后杰金斯开始了与PlanB公司的制片人杰瑞米·克莱纳和迪·加纳的合作。他们计划以150万美元的微小预算完成《月光男孩》的制作,这并不寻常。
杰金斯告诉记者:“我必须说实话——而且这并不是出于谦虚——我从未看到过这样的事情的发生,从未。有那么一刻我意识到‘哇,有一些东西开始变得不同了!’而且这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之前我认为这部电影会是比较受欢迎的,但我身处其中,并不能把握它对于外面的人意味着什么。现在,我们看到了,这是非常了不起的。”
他又说:“(得奖)算是苦尽甘来,但得奖并不是一开始的目标。我想达米安也不是立志要成为最年轻的最佳导演,他的初衷可能只是创作。”
对于查泽雷来说,在职业生涯的早期就取得了如此难以企及的成就无疑带给他一些额外的压力。他问了杰金斯一个问题:“你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吗?”
杰金斯说:“我从来没有处在过这样的位置,所以我从未想过。不过,或许我必须要想了。不能否认这是我们都要面对的问题。花3000万美元赚回3亿美元票房,这会改变很多东西,花150万美元赢了奥斯卡最佳影片,这也会改变很多东西。但我希望这不会改变我创作的方式。”
查泽雷接着说:“或许就是这样。我们希望能带来好的改变,这样我们就能获得更多自由,但是总会有一些恐惧会让事情变糟——压力或者是事后批评。我们都能辨识出电影史上那些杰出的作品,但是许多启发过我和巴里的作品并没有被奥斯卡提名过,更别说获奖了。所以,不能忘了,它也就只是一个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