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母办完丧事,我和四弟还有弟媳又出来打工了,把母亲托付给了玉芬照顾。可刚刚出来四个月,邻居家的弟弟就给我打来电话,说我老婆扔下孩子跟人跑了。我匆匆赶回家,然后就听说了所有的事。自从我外出打工之后,我们家经常来一个开着车的男人,每次来都会给玉芬带许多好东西,都是一些营养品。最后一次那男人来没有开车,并且在镇子上的一家旅馆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之后,玉芬就把空宅子上的树和家里养的家畜给卖了。
那时候母亲已经老糊涂了,平日里即便是能动,也就是搬个凳子坐在太阳底下打盹,对妻子玉芬做的这一切,她只用一句话就把我母亲糊弄了过去。就这样,妻子玉芬在儿子一岁半的时候,撇下了我们父子,跟那个跟她曾经好过的知情跑了,从此便没了任何音讯。刚开始的几年,我也想过好多办法去打听她的下落,最后就连岳父母都劝我别找了。
妻子玉芬跟人跑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遍了,并且伴随着各种版本的造谣。有的人说我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养了个小老婆,所以惹得玉芬气不过,最后跑了。有的人还说我有暴力倾向,平时没事喝完酒就打老婆。这都是后来以讹传讹别人胡乱造谣出来的。自从妻子玉芬跟人跑了之后,我变得爱喝酒了是不假,可是我并没有因此失去生活的勇气。因为我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在之后的几年里,我一个人在家里照顾我母亲和我儿子。在儿子五岁的时候,母亲也去世了。这一次,五弟总算是良心发现,回来吊唁了父母。但是大哥依然没回来。我和四弟心里依然恨着这个无情无义的“亲兄弟”!
母亲去世之后,四弟和弟媳也从外地回来了,他们这么多年攒了好些钱,然后就在县城做起了小买卖。偶尔会对我有些帮衬。并且在儿子七岁那年,弟媳还张罗着给我再找个妻子。那时候儿子虽然不是很懂事,但是也算记事了,不论做什么,我至少也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儿子只简单的回答了一句:“我没妈妈,我不会叫任何人妈妈!”
也许就是从小缺乏母爱,让儿子养成了性格内向。一直到儿子上了高中之后,他才慢慢变得开朗起来。在拉扯儿子的这十几年里,我又当爹又当妈,尤其是孩子三岁之前那一年多,我白天除了工作,晚上还得哄儿子睡觉。那时候儿子小,半夜总是尿床,我有的时候一宿才睡三四个小时。
不过再辛苦也是值得的。随着四弟越来越有钱,我也跟着沾了光,在城边上我也买了一套房。打算着等儿子上完大学,就拿来给他做婚房用。可是自从儿子上了大学之后,却和我的关系逐渐的生分了。其实他从小到大跟我的关系也不算是多亲密,也许是受了当时村里的那些谣言。但不管怎么说,我在儿子小的时候吃的那些苦,他也都看在眼里了。所以,虽然我们的感情不算太亲密,但他依然会念在我是他的父亲份上,对我有一份尊重。
直到儿子上了大学。有一次我想给儿子一个惊喜,去大学里探望他,可是当他在校门口看到我时,却跟他的同学说我只是他家乡的一个叔叔。后来儿子还特意给我打电话说以后不要让我再去看他了。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和儿子之间的感情那么生疏。在之前,我以为仅仅是儿子性格内向的原因,加上我一边还要拼命的赚钱供他上学,还要攒钱给他将来娶媳妇。
自从儿子说了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去探望过儿子。儿子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回到家把铺盖卷一扔,然后伸手给我要了五千块钱,他说自己要出去闯荡,不想留在这穷山僻壤。那个画面好熟悉,好似我曾经经历过一次。当然,那就是我五弟。瞬时间,我感觉到儿子将要离我而去了。不顾面子,我给儿子跪了下来求他别离开。但儿子依然没回头的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