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真的是一部让人从第一个镜头就爱上的剧。大全景下,英格兰独有的阴郁地貌让人惊叹。突然,一个小男孩带着耳机,拿着彩色风车,就这么出现了,游荡在空旷的车道上,唱着和他年龄不符的英式独立摇滚。空旷/渺小,孤独/自由,单纯/成熟,几对强戏剧性反差在第一个没有对白的场景中便悄然呈现,勾起人好奇心无数。
孤独症儿童家庭关系
从《雨人》《莫扎特和鲸鱼》到《我和托马斯》《亚当》《玛丽与马克思》,甚至是传记电影《自闭历程》,我们都因“天才”二字为孤独症附加了太多小清新式的浪漫想象。当我们看孤独症时,总期望看到可爱的天才,他比常人孤独一点、情感迟钝一点,但却单纯得恰到好处。
这种对孤独症的浪漫想象,与对艾滋病的道德归因并没有本质区别。正如苏珊·桑塔格所言,对待疾病最真诚的方式,是尽可能消除或抵制隐喻性思考——不论是浪漫化的还是罪行性的。真诚地对待孤独症的命题,这一点,《相对无言》做到了。
对孤独症患者的异常神经感官,常人因为生理原因永远无法体验。一切对“孤独星球”的复现,一切对病症的模仿,都难免隔靴搔痒之感。既然如此,《相对无言》选择了转向——其实孤独症儿童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有逻辑,真正痛苦的是因此而脱轨的家庭,那么为什么不站在家庭的角度讲故事呢?这是常人能通感的切肤之痛,也是孤独症在现实中不那么“浪漫”的实情。
于是,以五岁的乔患上孤独症为危机事件,《相对无言》编织出了绵密的家庭关系。受到考验的有乔的父母——艾莉森和保罗的夫妻关系,有强势外公和乔伊之间的爷孙关系,有外公和刚从伦敦返乡的舅舅艾迪之间的父子关系,还有大女儿和艾莉森、保罗的亲子关系与青春叛逆……
与国产家庭剧动辄“婆媳大战”的取向不同,英国剧情剧对家庭关系的表现,一向讲究微妙真实。在《相对无言》中,矛盾冲突已经从表层的逻辑、价值观之别,深入了性格缺陷的层面。在家庭中,每个人做的决断和选择都有自己充分的理由,没有人认为自己是一个自私的“坏人”。然而,每个人不可回避的性格缺陷又必然导致他选择的偏执,为矛盾埋下了引线。
对于这个家庭盘根错杂的矛盾,乔的孤独症显然不是根因。虽然一切矛盾看似都围绕着5岁的乔展开,但孤独症只是让一切矛盾登上台面的放大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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