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凤新(媒体人)
星爷与老爷要会师了!说来奇怪,香港电影圈弹丸之地,两人却如同双子星各自闪耀,没有过任何合作(为帮助1991年内地水灾筹款而拍的那部众星云集的《豪门夜宴》除外),也鲜有人把二人拿来比较。
第一次出现徐克周星驰携手的新闻或许是17年前(见上图):当时徐克进军好莱坞的第二部电影《K.O.雷霆一击》(Knock Off)正在美国公映,他告知媒体现在手中有三部新片计划,其中一部就是与周星驰合作,“这部喜剧将会是周星驰进军好莱坞的第一部电影,他将扮演一位曾是战争英雄的杀手”。美好蓝图似在眼前铺展。
电影学者们认为,香港电影亮丽的外观、通俗与自由奔放的想象力,是经徐克之手巩固起来的。这些特质,正是香港电影在世界电影文化中的标志。徐克自1980年代就开始冒起,尝试各样类型,创作力旺盛;周星驰成长为“喜剧之王”,则是1990年代中期之后的事。到了“九七”前后,“今日香港电影目前最叫座的明星,毫无疑问是周星驰,若要找一个幕后最有号召力的名字,答案很可能会是徐克。”(李焯桃语)
香港电影当时在国际影展颇受欢迎,跟徐克作品和影响不无关系,然后才有好莱坞伸出橄榄枝。不过,相比吴宇森而言,徐克的好莱坞之路并不平坦,施南生后来评他赴美“绝对是一个错误”。徐克则认为好莱坞“太讲政治”,自己很憋闷;香港电影由极盛而渐衰,“要等到内地市场真的开放以后,华语电影才可能复苏。”北望神州,或许不会料到,他与星爷未来会在内地大市场上实现联手。
徐克与周星驰各自的北上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大话西游》无心插柳,在内地掀起网络狂欢,得到一代网友强烈共鸣,为周星驰进入内地扫平道路。只是他自导自演,出品越来越慢,2001年《少林足球》因各种原因没能进入内地公映,一度受挫。2004年CEPA协议开启不久,内地与香港合作拍片蔚然成风,《功夫》集结中国内地、中国香港、美国三地资源,横扫亚洲市场,甚至杀入欧美主流市场,风头无两。徐克拍特效炫目的《蜀山》、拍写实武侠的《七剑》未能达到预期效应,此后转拍现代题材的《深海寻人》、《女人不坏》,2009年后重燃武侠旧梦,打造《狄仁杰》系列和重拍“龙门客栈”,仍是愈战愈勇,不肯言败。
流光容易把人抛,却也不会辜负坚守梦想者。2013年,两人各有娱乐力作呈现:徐克的《狄仁杰之神都龙王》可说是代表了华语3D电影的顶尖水准,周星驰的《西游降魔篇》沿袭其出神入化的拼贴手法与无厘头风格,票房破12亿,位列华语片史上票房第二。这两人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各自创造出华语电影的奇观世界,也同被视为华语3D电影领军人。顶尖高手联手,会有怎样的化学反应?画面超现实,不敢想象。
更何况,拍《西游记》是徐克多年夙愿。电影工作室1980年代末就在筹划,徐克兜兜转转,2004年还在对媒体说“西游梦”,“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在技术制作上都要求很高,需要很长时间筹备”。十年内经历各种演练,眼下拍“西游”,岂非最好之时?
不过,更让人担心的是这两位——在电影王国里时而顽童时而暴君,都有媲美火山爆发的旺盛精力,都有事无巨细的超强控制欲,他们合作的场面会火药味十足吗?会如同张爱玲小说《小团圆》里写到两人相遇——“顿时耳边轰隆轰隆,像两簇星球擦身而过的洪大的嘈音。她的两个世界要相撞了”吗?影迷们在网上忧心:万一制作理念有了分歧,打起来怎么办,看谁的拳头更硬吗?
“拳怕少壮,管他什么宗师不宗师的,追风赶月别留情”——
这句电影台词,送给依旧童心焕发的两位大导吧!影迷期待的,当然是有更多好戏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