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娱乐圈也是男人的天下,”凯丽·费雪曾经写过:“女人不过是随意洒下的调料。” 这确实是属于一个男人的星系。
乔治·卢卡斯第一部星球大战电影,到今年5月25日就有40周年了,1983年这部电影被重新命名为《新希望》,里面总共只有两个女性角色:贝鲁婶婶和莱娅·奥加纳公主。幕后工作人员中,女性一样稀少。
1976年,当19岁的费雪第一次出现在埃尔斯特里工作室时,她只看到三个女性。“剧组几乎都是男性。当时是怎样的,现在差不多还是这样。”尽管稀有,但《星球大战》之所以能成为如此伟大的作品,背后这些女性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我走过走廊,我的发型就开始分崩离析。”《星球大战》里的凯丽·费雪
赋予莱娅态度的女人
大家都发现卢卡斯的原剧本有一个问题。凯丽·费雪就是其中之一,她常常对她的台词产生无力感。“‘当我上船时,我就发现了你灵魂的腐朽。’谁会这么说话,”她说:“除非是17世纪的海盗。”费雪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抱怨的演员。
哈里森·福特曾告诉卢卡斯:“乔治,你可以这么写,但你肯定不会这么说话。”而亚历克·吉尼斯则称这种对白是“可悲的”。卢卡斯只得请《美国风情画》的合作编剧格洛丽亚·卡茨和威拉德·海克重新秘密打磨剧本。
不为人知的《星球大战》编剧格洛丽亚·卡茨,1986
卡茨曾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学习电影制作,当时她班上有50个学生,其中4个是女生。“导师从来不会鼓励我做什么。”她回忆道。当时的舆论是这样的,她说:“你占了别人的位置,你永远都不能在好莱坞工作。”卡茨证明他们错了,她和丈夫海克成为了成功的合伙编剧,后者在电影学校里认识了卢卡斯。
卡茨告诉我:“乔治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曾为《星球大战》剧本工作过。我们尝试让人物性格更突出并尽可能增加幽默色彩。”实际上,根据劳伦·布泽罗的书《星球大战:详注剧本》,卢卡斯说他们大概写了30%的对白。
在该书中,卡茨和海克写的部分被标注出来了,另外还附上了卢卡斯原来令人难以理解的对白。这种聪明的对白——“有没有人移开这地毯,别让它挡了我的路?”还有“你进去了那个东西?你比我想象中的勇敢!”——这些都是来自卡茨和海克。后来,卢卡斯因为《星球大战》被提名奥斯卡最佳剧本,而当时他的合作编剧却没被承认。
他们对电影其他的贡献就是赋予了莱娅公主粗暴的态度。“本来乔治希望伊薇特·米米亚克斯来饰演莱娅。”卡茨说。也就是说,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然而,《美国风情画》中辛迪·威廉姆斯的任性黑头发让他重新考虑这件事。
卡茨说:“我们告诉乔治,莱娅的角色应该是一个更加凶狠的女性,”——芭芭拉·斯坦威克或劳伦·巴考尔——“她可以发号施令,她可以什么都不需要,但同时她也是很脆弱的;她应该是一个很专注的女性而不是一个只是在等待救援的漂亮女人。还有,因为凯丽·费雪太年轻了,这个年轻的女孩和她的目标之间的戏剧冲突将会让人印象深刻。”
创造了圆发髻的女人
帕特丽夏·麦克德莫特是《星球大战》唯一的造型师,被安排去设计莱娅公主的发型。在30个发型都宣告失败之后——“从俄罗斯公主到瑞典女仆”——麦克德莫特想出了一个“黄棕色的圆发髻”,这就是我们所看到的莱娅公主经典发型。
尽管这是激发他们激烈讨论的起源——卢卡斯认为那些是“潘丘·维拉”女革命家造型——而费雪支持麦克德莫特。“当我到达的时候,他们正在拍摄莫斯艾斯利,”费雪说:“那个女造型师帕特,告诉了我她对造型的构思,我觉得就是那种感觉。”
亚历克·吉尼斯、帕特丽夏·麦克德莫特、马克·哈米尔和哈里森·福特在《星球大战》片场
麦克德莫特,出生在伦敦,2015年去世,在妈妈的发廊里学到了这门手艺。“帕特擅长用假发。”她的儿子迈克尔说。莱娅的发型花费两个小时才打造完毕。
“事实上,有两个假发分别固定在我头的两侧,”费雪说:“那些长长的黄棕色的头发,一旦被固定,就被扭曲成一个超大的黄棕色的圆发髻形状,她的巧手从未停止给我带来惊喜,她很缓慢地用电吹风把头发吹成了这个着名的纳瓦隆圆发髻。”尽管做出了这样的贡献,麦克德莫特的作品一样不被认可。
当《星球大战》上映之后,莱娅公主的发型风靡一时。“全世界的报纸漫画都拿公主的圆发髻来搞怪,”《绝地大反攻》的发型师保罗·勒布朗克回忆道。“他们被描绘成甜甜圈、面包圈甚至丹麦酥!这丝毫没有让卢卡斯先生感到高兴。”
圆发髻对于一个自由斗士来说是不切实际的。“我走过走廊,我的发型就开始分崩离析。”费雪说。那不是她整套造型的唯一问题。她还被禁止穿胸罩,她的乳房被电工胶带绑着,卢卡斯认真地解释道:“太空中没有内衣。”
杀死欧比-万·克诺比的女人
卢卡斯的朋友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马丁·斯科塞斯和布莱恩·德·帕尔玛也对《星球大战》产生了影响,但他最大的反馈和支持是来自卢卡斯的“秘密武器”——他的前妻,剪辑师玛西娅·卢卡斯。
性格内向的卢卡斯和外向的玛西娅阴阳互补,这对昔日的夫妇在《美国风情画》中合作,这部电影也让玛西娅赢得了奥斯卡最佳剪辑提名,一同被提名的还有弗娜·菲尔兹。这让玛西娅开始认真考虑她可以给其他人剪辑电影。“如果我为卢卡斯剪辑,他们可能会认为卢卡斯让我在剪辑室玩。”她说。
她杀了欧比-万·克诺比:玛西娅和乔治·卢卡斯
所以她去为斯科塞斯工作,剪辑了《出租车司机》,随后在纽约,同步进行《星球大战》的剪辑工作。她是前传三部曲的“温暖和心脏”,马克·哈米尔是这样描述她的。“玛西娅负责说服乔治保留第一部电影中我和凯丽穿过峡谷时那个小小的‘幸运之吻’:‘哦,我不喜欢它,不过人们在预映时笑了,’她还说,‘乔治,他们笑是因为这是如此的甜蜜以及出其不意。’”
当乔治不知道如何处置欧比-万·克诺比时,玛西娅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杀了他。“她第一个想法是让3PO击中他,我说不可能,因为我想用机器人来开始以及结束电影,”乔治1977年这样告诉滚石杂志:“但后来我越思考越认可这种想法。”
玛西娅对《星球大战》最大的贡献是死亡星球的战壕追击,这部分的剪辑花费了她八周的时间。“当卢克被达斯·维德追杀时,汉·索洛最后一秒走进千年隼号来帮助卢克,如果观众不欢呼,”她警示乔治道:“那这一幕就废了。”
1978年奥斯卡颁奖礼上,玛西娅和保罗·赫希、理查德·丘一同凭借《星球大战》赢得了最佳剪辑。乔治则空手而归。在1983年这对夫妇离婚之前,她还剪辑了《星球大战之帝国反击战》以及《星球大战之绝地大反击》。玛西娅此后没有担任过任何一部电影的剪辑师,也渐渐淡出了公众视线。
在《星球大战》的历史上她的贡献很大程度上被忽视了,卢卡斯的书籍或者纪录片中甚至很少提到她的名字,但她的名字被南加州大学玛西娅·卢卡斯后期制作中心记录下来了。“我为自己的工作感到骄傲,”她说:“我是美国电影一个了不起的时代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