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和老板车震 老板不要揉嗯嗯/图文无关
一家宾馆门前住着一个瞎子。不知打哪来的,只知道从3年前开始,他就白天附近要饭,晚上住在屋檐底下,哪怕雨天雪天也不例外。怕他冻死门口,宾馆的人就赶他走,可凭你怎么说,他就是不走。宾馆的人没法子,又见他实在可怜,就渐渐允许了他的存在。
一天,一辆黑色宝马车“嘎”地停在了宾馆门口,瞎子一听有车来了,赶紧迎了过去:“老板,帮帮忙,地图一块钱一张!”
宝马车上下来的男人叫张行,一家工厂的老总,此次前来是想收购这家宾馆的。看着瞎子挡道,随行的司机有点烦,转身对瞎子吼道:“一边去,瞎子!”
哪知老总一听到瞎子两个字,顿时停下了脚步,从兜里掏出钱递给瞎子。瞎子赶紧点头哈腰地说:“老板真是大好人,真是大好人!”
张行笑了笑,反问他愿不愿意来他厂里上班?瞎子一时语塞,愣了一下说:“我不但瞎还跛了脚,能干个什么?”司机却说:“我家老板的厂里,基本用的都是残疾人!”
瞎子虽然已经过惯了这种伸手的生活,但也没有拒绝,万一吃得好穿得暖呢?于是他答应了,张总就让他在门口等着,等谈完事就带他去厂里。
瞎子一边憧憬一边期盼,虽说得干活,可总比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好。天苍黑了,张总一行人总算出来了,临走还真的带上了他。
车子带着瞎子走了,没一会儿,司机就扶着瞎子下了车,并领他到了一间办公室。张总示意司机扶着瞎子坐了下来,给他讲:“我们厂最初以编席,编坐垫为主,生意很是清淡。偶然间碰到了我们的刘师傅,刘师傅原先是一家大厂的技师,因为工作时不小心被机器吃掉了一只手,最后被单位劝退了。刘师傅来了之后,他出技术我出力,我们厂的生意很快就好了起来,后来还上了很多新的项目,但我们厂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只雇残疾人。现在几个厂加起来已经1000多个残疾员工了,最保守的工资也拿到了1800元!”
说完这些,张总示意其他人离开,平和地对瞎子说:“这就是我们厂子,现在我有个问题问你,如果答得好,你就留下工作!”
瞎子本来不紧张,一听说问问题,就紧张了,尤其听说还能拿到1800元钱,心里就更紧张了。他不由地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瞎眼。“就说说你是怎么瞎的吧!”张总没有为难他。
瞎子一听这话,顿时吊着的心扑通一下落到了肚子里。这个,他已经跟别人说了千万遍,也不差这一遍。瞎子慢慢地讲了起来:“我没爹没妈,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4年前我去煤矿干活,结果有天矿塌了,我和工友们都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就快要出井口的时候,矿塌了,后面的人都砸到了里面。”说着这里,瞎子长叹一声。
“唉!我和一个姓张的工友一起到了洞口,这个姓张的憋三真孬,我知道他上有老下小,一家子不容易,就想让他先出来。结果他觉得我跟他抢道,就使劲踹我一脚,凭着蹬着我的劲儿就爬了出去,后来我也努力爬了出来,但眼睛却瞎了。
瞎子说完了,张总问:“就这样?”瞎子点了点头,张总没再说话。以前瞎子跟人讲完,别人总会安慰他几句,顺便骂骂那个踹他的人。可这次他却失望了。
张总没再答理他,沉默了一会,冷冰冰地说:“等下秘书会带你到压模车间报道,试用期1500元。”说完,瞎子便听到张总走了。
瞎子不太明白,为啥张总刚刚还那么热情,这会却冷若冰霜。但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秘书糊里糊涂地带到了车间,所谓压模,其实是一项很简单的活儿,位置固定,看不看得见这活儿都能干,只要坐得端正方向不偏,有劲儿就行。上班几天了,风不刮,雨不晒,最重要的是还有床睡,瞎子感觉还挺舒服的。空闲时,他问别人一月拿多少工资,他们说1800。他问试用期呢?工友们很奇怪,说没有试用期呀。瞎子一听这个,心里就来气,他不敢明着骂,心里却把张总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干了几天,这压模的活儿,瞎子越做越顺手了。有天,刘师傅来车间察看,大家都跟刘师傅打招呼,瞎子却装不知道,仍然睁着瞎眼干活,刘师傅见瞎子很是专心,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啪”地一轻声,瞎子耳朵一竖,凭他的耳力,一定是刘师傅掉了什么东西,像钱包!瞎子不太确定,他竖耳又听,没听到别人有动静,就悄悄地伸腿向四周探索,想把东西先捞近些,等刘师傅走没影儿了,再捡。腿在地下忙,他的手也没敢闲着,他害怕别人发现。
瞎子因为手忙,腿忙,结果一次腿伸得过长,身体失去了重心,一个不小心,砸模的时候位置偏了,砸到了旁边的电线上,顿时火花溅起,瞎子被弹出去几米远,“砰”地一声,火花又掉在了旁边的机油上,“蹭”地一下,厂房失火了。这时,刘师傅还没走远,看到厂房起火,想起了厂房里的电闸,他想把它拉下来以免造成更大的火灾。所以别人往外撞,他反往里挤,眼看就要扒下电闸,瞎子却疯一般地跑了出来,一下子把刘师傅给撞倒了,自己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刘师傅却被撞到了头,晕倒在地上。
很快,119来了,工人们来了,张总也来了,在大家的努力下,火势迅速被控制了。厂房挽回了,刘师傅也被救了出来。事情平息之后,张总找来了瞎子问:“刘师傅说他回去想拉电闸,却被你给撞晕了!”
瞎子一脸无辜地说:“是我当时想去拉电闸的,可是我看不到,就在我急得不行的时候,正好听到刘师傅过来,我就让他去拉,可是他自顾逃命,根本不答理我。没法子,我也往外跑。这俗话说得好,好人有好报,他不肯救大家,晕倒,就是被火烧死也是活该。”
“真是这样?”张总问车间里其他的工人。可当时现场太乱,大家只顾逃命,还真没人知道到底瞎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大家都看着张总,不知如何是好。办公室里静得出奇,张总的脸一会白一会青的,几分钟过去。张总脸色好了很多,他问:“郑其呀郑其,这么多年,你可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刁,那么爱颠倒是非……你还记得我吗?知道我是谁吗?”
张总的普通话一下转换成了当地方言。瞎子顿时一惊,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他惊奇地问:“你是……你是张行?”张总看着瞎子,长叹一声:“四年前,到底是我踹你一脚,还是你踹我一脚?四年了,我可是天天都想着你!”
4年前的那天,张行和郑其一起艰难地往井口外面爬,张行是离井口最近,他正在艰难地往前爬着,腿却被人拽了一下,扭头一看是郑其。他觉得郑其从小孤苦,就使劲地把郑其拉到了自己身边,张行还侧过身让郑其爬到了自己前面。结果爬到前面的郑其,回头却狠蹬张行一脚,借势爬了出去,再没回头。张行在里面爬呀爬呀,不知扒了多久才爬了出来。
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怎会忘记。这时的郑其,他脸皮一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犯你手里了,你想咋办,随你!”张行看着他摇了摇头,说:“我爬出来的那一瞬,我就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找到你,挖了你的眼喂狗,可一直找不到你。后来,我就办了这家厂,生活也就渐渐步入了正规。有时想想可能还得谢你,不是你那一脚,我可能还在挖煤。”
郑其撇着嘴说:“你现在是有钱人了,想说啥都行!我承认,当时踹你一脚是我不对,可我也得到报应了,我不但瞎了还跛了!”说完,瞎子嚎声大哭。
张行顿了顿说:“井里那气有毒,等我从井里爬出来时,我也瞎了。算了,现在我已经不抱怨了,这次看到你,我是真心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好好活着,可你……”
张行摇了摇头,吩咐秘书,让他从哪里回哪去,当天,郑其又过回了他之前四处讨饭,睡屋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