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小六那年,班上转来一位新同学:硝子,她听不见外界声音,只能透过笔记本或手语与同学沟通,性格调皮的石田常常捉弄硝子,并以此为乐,其他同学见了也没多阻止,直到事情闹大校方关注硝子转校,石田反成了全班公敌,遭受排挤与霸凌,多年过去,石田变得内向低调并有自残念头,他努力学习手语,期待有一天可以向硝子当面道歉....。
改编自大今良时同名漫画作品的《电影版声之形》,有让我小感惊喜(没看过漫画版,无法比较改编优劣)。电影前半段剧情多在预期中进行,硝子因伤再次转校,石田遭受同学与师长责难与攻击与愧疚而封闭心房,慢慢懂着自己当年对硝子的伤害。
《电影版声之形》第一幕戏在石田与硝子重逢,两人关系看似否极泰来的转机与乐观中结束,第二幕戏有更多角色更多声音介入,石田辛苦堆迭起来的救赎契机又被推倒,《电影版声之形》后段剧情发展比我预期的更沉重复杂,影片原来不只想书写石田的赎罪之旅,更是透过石田与失联国小同学的聚首,看见单一事件在不同关系人心中荡漾出截然不同的涟漪与回响,有人急着为自己当年作为辩解、有人用积极乐观掩饰内心不安、有人对自我产生怀疑与失望.....。
《电影版声之形》片中有个角色植野,她对硝子始终存有敌意,总在硝子背后说闲话,导演没有让植野一角流于呆板的加害角色,而是让观众看见植野恶意行径背后的成因,植野批评硝子面对他人的欺侮只会道歉(即便硝子是发自内心对自己造成他人困扰感到抱歉),硝子的弱势无意中「放大了同学们的强势」,使得与硝子相处成了一件倍感压力之事。
《电影版声之形》前半段先让观众看见硝子的哀伤,没人听见/理解她内心的声音,后段则让观众明白,我们不也同样没能听见植野等人的内心声音?植野控诉硝子:你不也没打算和我沟通,并非空穴来风,硝子将自己锁在「我很抱歉」的牢笼中,不只对植野造成影响,也对自己妹妹结弦造成伤害(妹妹拒绝上学、拍摄死亡动物照片都是对姐姐处境的忧心),加害者与受害者界线,有时并不那么清晰可辨。
《电影版声之形》在片中玩弄多种声音形式,听人与听障、有声与无声、说出口与说不口的心意、自己的声音与他人声音等等,电影里,石田因为对过往作为感到愧咎从此不再与人交往,每个同学脸上都多了个X符号,这个符号既代表他人对石田的排挤,也代表石田将自己心房锁死,原来聋不仅指感官的障碍,更指内心的障碍。
《电影版声之形》的动人在于将他人声音(世界)排拒在外的石田,在新朋友永束、旧朋友硝子、植野等人的支持下,再次敞开心房拥抱大千世界(重新听见)、《电影版声之形》的动人也在剧中每个角色其实都跟石田一样,因为害怕与胆怯与自卑与各种原因而在他人脸上(自己内心)划上「X」符号,伤害他人也伤害自己,直到意外发生才理解唯有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才能接受他人(与生命)的不完美(每个人都有观看事物的盲)、唯有倾听他人心声才能听见自己声音;《电影版声之形》用友情、亲情与爱情,让「无声」世界从此变得「有声」。
山田尚子导演将《电影版声之形》拍的动人,只是看完电影,我还是搞不清楚石田最后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是从楼上摔下来,是怎么活下来啊?片中提及岛田救了石田,但岛田如何拯救石田并无清楚交代(打电话给救护车或即时拉了他一把?)电影尾声,当我看到石田从昏迷中醒转,并且马上奔出医院找硝子一段,我没有太多感动,反而纳闷想着:从楼上摔下来的石田怎么没有全身裹石膏?怎么没有全身裹石膏?怎么没有全身裹石膏? (很疑惑所以要喊三次,还是漫画有解释意外事件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