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演员岳云鹏受专访 小岳岳成名之路及经典作品回顾

2017年03月16日编辑: baoling
导演钟少雄是以“救火”的形象进入《疯岳撬佳人》剧组的。他刚见到岳云鹏的时候,看出“他有点郁闷”,凭借多年做导演的经验,钟少雄知道岳云鹏正处在异常缺乏安全感的边缘。拍摄中,钟少雄尽量多鼓励岳云鹏,清楚地给他讲解每场戏的效果和点在哪里,“然后再推他上去演那个点,他演到了就开心了。”

原定十点三十五开始的采访,被推后二十分钟后,再次被宣传人员很抱歉地传达“可能还要再等半小时到一小时”。这个消息前的几分钟,另一宣传人员正在跟记者普及岳云鹏与其他艺人的不同:从不迟到,很朴实,有什么说什么。这一次,岳云鹏发烧,难受,扛不住了。

不过让他的宣传人员更加感慨的是:岳云鹏这次居然肯接受采访?而且还是四家?

此前他跟邓超、杨洋合演《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时,出了名的难约专访。“他不知道说什么”,在面对记者这件事上,岳云鹏显然还没有继承到他师父郭德纲的衣钵,“他不能很好地get到媒体想要什么”,“郭德纲都混了多少年了”,“小岳岳说话很多时候你接不上”。

但为了这部以他名字冠名的电影《疯岳撬佳人》,他也不得不接受四家媒体的采访,随后紧接着是电影发布会,结束后立马去赶火车,开录一档新的综艺节目。

跟舞台上拥有丰富面部表情的相声演员、或者活跃在各种聊天工具中的表情包截然不同的是,私下里的岳云鹏十分沉默寡言。搭档孙越拿北京话形容他“三脚踹不出个屁来”;他的徒弟曾因岳云鹏的少语,第一次去师父家都不敢说自己渴了、想喝水。

岳云鹏上的第一档真人秀《了不起的挑战》里,其中一期是让嘉宾们选择一种职业去打工赚钱,最后比拼谁赚得多。沙溢等人都选择了挑夫等处在闹市区、与人打交道的职业。岳云鹏选择了美甲师。他在一个大学门口支起了摊子,不时说一句“要美甲吗”?

整期节目他几乎全程一人,少有人问津。

成为现象级明星只需要短短几个月,甚至是短短几天。岳云鹏无疑是幸运的,然而,跨进那个门槛以后呢?

据说德云社后台惯常的情景是,大家在聊天说得热火朝天,岳云鹏一句话不插,只在旁边跟着笑。搭档孙越解析,“为什么台底下他不爱说话,他是怕说错话”。像是一个惴惴不安的局外人。

不想拍但只能去拍的电影

去年7月12号,导演钟少雄刚导完王晶的《神魔道》,从横店飞回北京。刚一落地,就接到《疯岳撬佳人》片方老总的电话,“救命啊,你赶紧过来”。这部直接用镶嵌岳云鹏名字彰显他男一号身份的电影,此时开机十几天,即陷入全面瘫痪的局面——原定的导演直接离开,钟少雄到达剧组的时候,男女主岳云鹏、袁姗姗正在跟剧组主创一块开会:改剧本。

“拍了几天,感觉实在是不行,这个剧本实在是不行,后来我们就停了,停了工作,就开会,开了两天”,岳云鹏在采访中看着地板,语速缓慢地说。

《疯岳撬佳人》原先的设定很简单:岳云鹏饰演的屌丝追求袁姗姗饰演的女神,并最终成功追上。结合2月14日上映的档期安排和岳云鹏首次电影主演噱头的号召力,应该能挣一笔热钱。

开拍之前,岳云鹏曾跟自己的老搭档孙越沟通,“这个片子是个喜剧片,跟袁姗姗,你说有戏吗”?孙越替他分析,“咱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咱们演电影全是靠人气,咱可能永远是配菜的命,非得改成主菜,有点强人所难了。既然你得接,你就演,演完再说”。

这个戏还邀请了孙越去串,不过他拒绝了,“我实在是不喜欢这个组,太乱了”。

导演钟少雄是以“救火”的形象进入《疯岳撬佳人》剧组的。他刚见到岳云鹏的时候,看出“他有点郁闷”,凭借多年做导演的经验,钟少雄知道岳云鹏正处在异常缺乏安全感的边缘。拍摄中,钟少雄尽量多鼓励岳云鹏,清楚地给他讲解每场戏的效果和点在哪里,“然后再推他上去演那个点,他演到了就开心了。”

不过“演到了就开心了”可能只是导演的个人看法。事实上在这整个项目里,岳云鹏都显然是焦虑、且持续焦虑的一个。“我就提出一个意见,我说我长成这样,就算是屌丝逆袭了,观众觉得成功了,很好、就结束了。一点也不惊喜,一点也不。”

发布会前一天,岳云鹏先看了一遍电影的完整版。他给出的评价是“比我想象的好一些”,他个人把预期放得“很低”。他也没怎么在微博上宣传这部电影,“我不能发微博跟观众朋友说这个电影特别好,我演得特别好,很爆笑。它没有那样的效果。它不爆笑。”

除了“不知道该跟观众怎么说这个事情”之外,岳云鹏也有委屈,“其实我不是特别想拍(这个电影)。你说我要是拍这个戏,我应该是特别喜欢才去拍对吧?但我是没有办法,我是被动的,剧本我都没看,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去接,我只能去拍。”

“只能去拍”的原因很简单:《疯岳撬佳人》制作方的老总,跟郭德纲的个人交情甚好。

岳云鹏不仅没能推掉这部剧,甚至没能推动这部电影换个名字——“我不是很喜欢这名字”,“疯岳嘛,我不想用我的名字去怎么样。我说不好,他们说那我们再想想,然后就也没想(可能),就用了。”

他很想试着爱惜一下羽毛,一方面他很清楚失败意味着什么——“第一次做主演,心里真的害怕,怕大家不喜欢,怕挨骂,怕以后接不了男一号的戏,怕演不了偶像剧,各种怕怕怕。”但另外一方面,他也听天由命得很,“我没有办法,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最终,《疯岳撬佳人》赶在情人节档准时上映,放映一个月,收获了6385.8万票房。这其中,超过半数的3389万收获于情人节当天,剩下3000万中的2200收获于上映第一周。后续三周缓慢地增加了约800万。后劲乏力,也未见良好的口碑。收场惨淡。

接拍《疯岳撬佳人》,岳云鹏有许多不得已

没有办法,不得不忙

“我没有办法”,采访里,岳云鹏频繁地用到这句话。除了不得不拍《疯岳撬佳人》是“我没有办法”的事情之外,他不喜欢相声,但做了这行后,就让自己为此奋斗,也是“我没有办法”。

娱乐圈要求的善于交际的性格,他没有。私下里,岳云鹏极宅,“叫他出去玩他不去,朋友聚会喝酒,打一个电话给他,他不去”,孙越说。面对人情,他木讷而被动,因此不得不经常向孙越请教,“这个人我是不是得请人吃顿饭,那个导演怎么着”。而与此相对的,是岳云鹏全年无休的忙碌。

采访一开始,岳云鹏的语速非常缓慢。一个问题问过去,他可能需要停顿十来秒才开始缓缓地回答。三个问题后,他插话告诉记者,“抱歉,我还没有醒来,还没有醒来”。整个采访结束后,他再次道歉,“实在抱歉,昨天没睡”。

当天的发布会结束后,他将立马赶高铁回到自己河南农村老家,参加李咏《熟悉的味道2》节目录制。就是在那个节目里,岳云鹏展露出自己小时候跟牛睡在一个房间、几张木板一搭就是床的穷苦童年。

岳云鹏和他的搭档孙越都最喜欢演相声专场的时候。“不是因为专场开心,是因为演专场的白天我们都能休息了”。合作近八年的时长已经将二人的默契锻炼得很好。

碰上演转场的这一天,岳云鹏一般比孙越早到酒店,当然他们是从不同的城市飞来。孙越到酒店后,大多时候会住在岳云鹏的对门。岳云鹏会过来敲敲门,“干嘛呢?睡觉呢?”打个招呼,然后也回屋睡觉去。直到演出前洗把脸,花一个小时对对词。

过得这么累也不是岳云鹏所期待的生活,不过他的确没办法,“火了就得演电影,就得上真人秀,就得上综艺节目,这是火的代表,这是一个新鲜感”,孙越替他解读。他的师父郭德纲更早前就说了,岳云鹏的火,就像是坐上过山车一样,嗖的一下就火了。

2014年春晚,他跟华少、大鹏搭上春晚常驻演员蔡明的班车,出演了小品《扰民了你》。蔡明说,那段时间她都等到晚上十一点后才能开始排练,三个人白天都很忙。彼时,岳云鹏正忙着和孙越以德云社全勤的姿态一场场地演专场。在孙越看来,正是那段时间二人不间断地在观众心中刷存在感,对观众进行强植记忆,才让大家开始建立起“岳云鹏是个角儿”了的印象。

岳云鹏已经开始做到,当天德云社演出名单上有他,票就能售罄的局面。

乘胜追击,2015年春晚,岳云鹏已经和孙越带着相声《我忍不了》成为一个节目的主角。同年,他参演了大鹏的电影《煎饼侠》。前者将他的“五环之歌”带到观众面前,后者把“五环之歌”选作主题曲。

2016年,岳云鹏参加了《欢乐喜剧人》第二季,并最终获得冠军。无论是在搭档孙越,还是徒弟尚筱菊、刘筱亭的认知里,此时的岳云鹏已经是“正经火起来了”。

他陆续接了真人秀《了不起的挑战》、《我们的挑战》等,又接拍了电影《大闹天竺》、《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连周迅的综艺节目《西游奇遇记》需要一个喜剧风格的常驻嘉宾,找到的都是岳云鹏。

2016年一整年,尚筱菊和刘筱亭已经很少有机会再见到师父了。“我师父去年一年就特别忙,这一年基本上没有怎么看见他”,“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也不在家,就只有师娘在家。他就忙,特别忙”。

他们的师弟,岳云鹏的三徒弟、同时也兼任他助理的徐傲冲给记者算岳云鹏的行程,“上半年,他一天也没休息过;下半年,就休息了五天”。

2017年春节,岳云鹏被朋友拉进几个群发红包。他顺便搜集了一些表情包,“全是我的,全是我的,我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

岳云鹏的相声表演很有画面感

“他师父会帮他操心的”

很难解释岳云鹏之所以走红的原因。沉默寡言、话少,这是跟岳云鹏接触过的人对他的普遍评价。再说得诙谐一点,“三脚踹不出个屁来”,孙越这么形容他,“我头一次见他面的时候,北京话是这个人怎么这么牛气烘烘的,坐那儿也不说话,逮谁也不搭理谁,谁跟他开玩笑,他就敷衍一下就完了。”

曾经郭德纲指着孙越对岳云鹏说,“你想登堂入室,就得跟孙越踏踏实实干”。“老郭私底下跟我说,我没工夫看着他,你帮我看着他吧”,孙越说。场面上,郭德纲介绍岳云鹏用的是“我的徒弟,是个角儿胚子”。

但在当时的德云社,同是“角儿胚子”的共有六七个人。最后为什么是岳云鹏冒出头来?学相声是一个功夫活。一般的路径是,小孩从六七岁开始就磨基本功。岳云鹏接触相声时已经十六七岁,整整晚了十年。而且他性格木讷寡言,初入德云社时至少面临了三次被开除的危机。

如同郭德纲区别于传统相声的表演形式,从而获得成功一样。岳云鹏在相声这件事上也摸索出了一套自己“不可复制的”表演形式。孙越分析道,“他的相声有30%到40%是老的相声的桥段,介乎于60%到70%是临场发挥,包括他个人魅力的问题。别人的相声靠广播里听就行,现在网上大家都说岳云鹏的相声必须得看,因为他的包袱结构、他的笑料是靠表情,靠动作。”

但,“我不喜欢相声”,岳云鹏直白地跟记者说。即使现在他被相声成就,也依然没有触发他喜欢相声的开关。“他不爱听相声,我们有的时候听老磁带,他不爱听。有的时候我们开广播放个京韵大鼓,放个评书,放个相声让他听,他不听”,孙越说。

岳云鹏是用一种蛮力学会了相声。十三年前,当他初遇郭德纲并决定追随他学习相声时,还是一个餐厅的服务员。孙越分析他那个时候迈进相声之门只不过是——“我有可能走错了,我有可能走对了,但是在我无路可走的时候,有这条路干嘛不走。”

后来的结果证明,岳云鹏走郭德纲这一步走对了。而他当时做出这一决定的依据是,“郭德纲是有个人魅力的”。这一结论的参照对象是当时岳云鹏十几岁人生中接触过的餐厅老板之流。

“进德云社之前,他不知道相声和小品有什么区别”,岳云鹏的助理徐傲冲说。对从小在农村长大、十四岁进城打工的岳云鹏来说,“相声是天上的、画里的事情”。

从德云社的一相声角儿到现象级喜剧明星这一转变,郭德纲同样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几乎同一时期,正好赶上曹云金等人出走德云社,因此江湖有传言:岳云鹏能红,只是郭德纲想证明他想让谁红、谁就能红。

这一说法无法证实。但从表象上来看,孙越觉得岳云鹏遇到了“天时地利人和和很好的机遇”。曹云金等人的出走,“把坑腾出来了”,岳云鹏和孙越全勤发力的一场场专场奠定了他在德云社的地位。

岳云鹏对师父的确是毕恭毕敬的:采访中,岳云鹏始终是上半身靠在椅背上的放松姿态。但说起郭德纲,他挺直了上半身,把胳膊夹紧放到膝盖上,“您就是您,不会说你。吃饭,他不动筷子,我们不动筷子”。

机会的确是师父给的:大鹏的《煎饼侠》电影、《欢乐喜剧人》的契机,这些没有郭德纲有意成全,都不可能实现。

除此之外,师父还帮他挡了他应对不了的场面:

2015年春晚相声《我忍不了》红了以后。岳云鹏随即接受央视的采访。提到当年在餐馆中羞辱自己的客人时,主持人问岳云鹏“你还恨他吗”?岳云鹏有些出人意料地回答道,“我还恨他,我不原谅他”。这个回答随即在网络引起一圈非议,“你都这么成功了还不能放下过去这点事儿吗?”

郭德纲第一时间把岳云鹏带到了自己当时的访谈节目《纲到你身边》中,先是还原了非议岳云鹏人群的心理:“很多人说岳云鹏你都这么红了,你都上春晚了,装也要装得大度一点啊”。然后说出了那句经典语录,“劝你宽容的人,在遭雷劈的时候会连累到你”,维护了自己的徒弟。

对于未来自己在娱乐圈的发展,岳云鹏不是一个有清晰规划的人。其2017年的工作内容,跟2016年几乎一致:电影、电视剧、真人秀。那如果不红了怎么办?“他的师父会帮他操心的”,孙越说。

对师父郭德纲,岳云鹏一直是毕恭毕敬的

想去有山有水的地方安静死去

走红以后的岳云鹏开始感受到身为一个明星的压力,比如对于娱乐圈明星的评价标准:颜值和身材,他也是在意的。并且很是在意。然而在与这两个标准的抗争过程中,他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我从现在这一秒开始要减肥”,他不久前把这句话告诉他的助理徐傲冲,“我绝对不要碰油性的东西”。

徐傲冲因此开始给岳云鹏准备素菜。效果确实有,不到一周,岳云鹏瘦了两三斤。但同时伴随着两三个小时就一次的“我饿了”。“我看他每天都饿,我就先开始给他准备一份肉菜,我说没事儿,少吃点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然后他就听我的,他就吃。第二天我再给他准备两份,我说吃一份也是一份,吃两份也是两份,都是吃,慢慢地又恢复到正常的饮食当中了,又回来了”。

而当天我们的采访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助理把一碗面端进来。他指着自己的肚子跟记者说,“我得吃点,你听见了吗?一直叫。”然后开始大口呲溜呲溜地吃起来。他两次提到了“毕竟我这长相”,一次是提及电影情节设定他追上女神时;二是他与袁姗姗的吻戏时。

他心中总有一份不踏实,像是在担心随时会被这个圈子开除一样,对未来也没有很大的信心——他曾对孙越说,“趁着火赶快挣钱,挣够了养老钱再说,以后万一不火了呢”。

去年,岳云鹏在北京五环外买了套房,100多平。但他仍和家里人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搬不进去,太小了”。

买房,对于岳云鹏的意义,“就是告诉自己有房了,有了”。为什么不干脆买个大点的?孙越觉得“可能是因为攒钱吧,他俩闺女呢,他得攒钱”。

面对自己学相声的大徒弟、二徒弟,岳云鹏有一种模糊的鼓励方式,他跟他们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努力,让我们努力”,他也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对他们好——给他们买鞋。

徒弟尚筱菊说,师父岳云鹏觉得“人最重要的是鞋和床”,“因为人大部分时间是呆在床上的,他觉得一个床很重要,同时走路的鞋也很重要”。

“他说衣服我可以给你们省,但是鞋一定给你们买好的。我以前脚特别臭,因为那时候也没有什么钱,买的鞋就比较便宜,但是遇见他以后,一双鞋买得很贵,也不能说很贵,很好的一双鞋,我记得是彪马,那是第一双鞋,后来就是纽巴伦,我脚就不臭了。

真的和鞋有关系。因为鞋也贵,他给买一双鞋,就能帮你分担很大的经济,我们喜欢一双鞋,如果挣不多的话,我们会犹豫很长时间。如果你说师父,我想买双鞋,师父说没问题,下午咱们逛街一起买鞋。”

徒弟刘筱亭补充说,“前段时间,我没有裤子了,我跟我师父说了,我师父带我买好几条裤子,感觉能穿好几年”。他再指指自己身上的棉衣,“也是师父买的,我们仨一人一件”,一件900块。

生活上,岳云鹏花在每个徒弟身上平均得有几万块。尽管如此,尚筱菊和刘筱亭还是能清晰地记得起初拜岳云鹏为师的窘迫。他们同在2011年拜到岳云鹏门下。尚筱菊凭借着跟岳云鹏相似的胖乎乎的外表和相声功底,而刘筱亭则是走了一点关系:他的舅舅曾给郭德纲做保镖。

“我第一次去我师父家的时候特别紧张,然后有点渴,饮水机当时也没水了,后来我一直没敢要水,就一直在屋里呆着,早晨起来也没有喝水。然后我记得,我师父他们当时稍微起得晚点,我一直在屋里呆着,后来我跟我师父上班去了,然后我中间我下车了,我师父说有钱吗?我说有钱,我去吃饭了,一下车我就解脱了,终于解脱了”,刘筱亭描述。

现在他们去岳云鹏家里,面对的师父还是沉默寡言,只是他们放开了,就自在地去和师娘聊天、或者看电视。这种时候,岳云鹏都会一个人呆在书房里,看看电影——他总是一个人呆着。他常年坚持的、也是唯一的爱好就是打台球。如果遇不到好的对手,他会选择一个人打。

在徒弟们的眼中,师娘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我有时候会抱怨,我14岁进这行,今年21岁,六年多,一直也赚得不多。师娘说,这行就是一个明星梦,横店那些拍电影的,可能拍了几十年还没你赚得多。少问凭什么,多说为什么”,尚筱菊说。

但岳云鹏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感受和妻子分享。他们在2011年完婚。此次他在《疯岳撬佳人》里扮演一个护工。记者问他有没有向做护士的妻子请教角色经验?“没怎么跟她聊,我不大想让我媳妇介入到我的任何的工作当中。一个女眷,一个夫人,就做好你的角色就好。”

只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多话且高兴起来,就是他的女儿。“他跟他女儿关系特别特别好。女儿会跟他有很多话,就是爸爸你怎么这么些天才回来呀,你最近干嘛去了,去哪个地方了,有没有给我带玩具,各种问题。然后他每次就都回答她的问题”,助理徐傲冲说。

最近,岳云鹏在拍摄一部恐怖电影。趁着中间休息的一分钟,他接过正在跟女儿视频的助理手机,“爸爸你在哪里呀,还不回来?”“爸爸在上班呀。”岳云鹏指着自己脸上画的恐怖妆,“你害不害怕这个样子?”视频那头的女儿甜甜地说,“不害怕啊。”

不算很久以前,他和周迅合作《西游奇遇记》,回来以后很兴奋地告诉周围的人,“周迅人特别好,以前是电视里才看到的人”。那个时候他似乎忘了,其实那会儿他也在逐渐成为了“电视里才看到的人”。

然而娱乐圈的一日大约能抵世上的一年,对于“电视里才能看到的人”这个职业,他迅速地疲惫且麻木了——初遇郭德纲时,岳云鹏的人生理想是“有钱,然后受人关注”。而现在,他想的是,“去一个三线城市,二线都不去,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然后安静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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