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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城又来了一个流动歌舞团,团长叫林乙,三十多岁。
一大早,林乙就让几个漂亮的女演员带上介绍信,到各单位找领导订票。这介绍信是假的,林乙在老家时找人雕了个市委宣传部的公章,反正就几十元钱,然后胡乱写了个介绍信上,说这个歌舞团是老区来的,目的是宣传革命传统、弘扬民族文化,请各地支持。至于歌舞团所表演的节目嘛,林乙自有几个拿手好戏。
林乙对女演员们说:“不管用啥办法,把票卖出去就是本事,就看你们如何在那些领导身上下功夫了,反正他们花的是公家的钱,票价还是二十元一张,每张你们提成三元。”
吃午饭时,出去的姑娘一个个回来了,她们到各个单位去软磨硬泡,有的要求领导给职工谋福利,有的找到党组织负责人请求为职工上一堂生动的历史课,有的要求支持老区文艺事业。尽管她们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但总共才卖出五百多张票。
这是怎么搞的,在其他地方少说也能卖出一千多张票啊,反正是公家掏家,在这里咋卖不出去呢?这点票款,除去县影剧院的场租费和其他费用,剩下就没多少了。
那个叫刘芸的说:“听说今晚这里有个什么广场文艺演出,说是效果还不错。”林乙一听明白了,原来今晚有人跟他们唱对台戏,但票已经卖出去了,不演肯定是不行的。
下午,林乙又让团里的司机开上那辆小货车,安上喇叭,用以前录好的磁带,在县城大街小巷到处宣传,希望晚上能增加一些自己掏钱买票的观众。多挣一个是一个嘛。
演出开始时间是晚上七点,六点时,林乙就让刘芸在影剧院大门口声嘶力竭地招揽观众,票价从二十元降到十五元,又隆到十元,眼看快七点了,才卖出十多张。他一狠心,抢过话筒:“五元一张啦,五元一张票,看精彩演出。”
七点时,观众席上只稀稀拉拉坐着不到三百人,有些单位的职工领了票也没来看。林乙想再等一会儿,可是观众中有人大声叫“再不开始就退票”。他只得让演出开始。
说实在的,林乙手下的女演员漂亮、风骚还算得上,要说唱歌、跳舞,他自己也清楚,最多只能算半罐水,这些演员本来就是东拼西凑的,不懂什么专业知识。他想,现在的观众看歌舞团演出,有几个是在欣赏艺术?又有几个人懂艺术?还不都是看演员?再说他还有自己的杀手锏。
第一个节目是大型歌舞,十几个演员一起上。观众席上勉强传来几声巴掌声。第二个节目是独唱,演员唱了不到三句,下面就传来一阵“下去吧、下去吧”的倒彩声。演员好不容易坚持到最后,还是哭着下场的。第三个节目时,演员刚唱了两句,下面就又是一阵倒彩声,还有人扔香蕉皮。
林乙气坏了,看来这里的观众素质太低。他对两个男演员说:“上你们的相声。”这个相声倒是好笑,但有些庸俗。观众一半是真笑一半是嘲笑,相声还没有说完,就走了一半的观众。有的说:“还是去看广场演出好些。”
林乙让刘芸去找观众打听,看广场上究竟在表演什么对台戏。她却啥也没有打听到。
为了吸引住观众,林乙又让一男一女两个演员表演东北二人转,两个演员打情骂俏、眉目传情,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但因为内容太粗俗,观众又走了一半,只剩下不到七十人了。
林乙急得汗水都出来了,这样下去,这台演出非砸锅不可,他亲自找到一个要离开的观众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广场上是哪些大腕在演出?”那人白了他一眼:“就不告诉你,反正比你们的精彩。”他暗暗骂道,都是那该死的广场演出,早不演迟不演,偏偏这个时候跟大爷我唱对台戏。
没办法,林乙只得让压轴好戏提前上,这是一个时装表演。说是时装表演,说白了其实是艳舞,因为女演员们穿得很少很暴露,还搔首弄姿,不停地向观众抛媚眼。台下除了十多个小青年不断“哦、哦”地瞎起哄外,又走了不少人,观众还没有演员多了。
算了,今天这演出算是彻底砸锅了。林乙让大家最后集体唱支歌,然后宣布演出“到此结束”。台下那十多个小青年不干了:“这么几个节目就把我们骗了?不行,退钱!不退钱就把场子砸了,把他们送到工商局去。”
林乙看势头不好,强龙难压地头蛇嘛,只好按小青年们的要求,双倍退钱。这简直是冬瓜皮做帽子――霉到顶了。
收场后,林乙实在气不过:“走,我们去广场看看,是什么样的大腕在跟我们唱对台戏,抢我们的生意。”
几个演员跟着林乙,东问西问往广场走去。远远地他们就听到一阵歌声传来,说实在的,唱得很好,林乙手下那几个演员听了自己都脸红。他们还听到一阵阵叫好声。那歌声好象是原唱,莫非真的是名星大腕来了?
他们从人群中挤到前面一看,什么大腕?他们差点没有气破肚皮。
在广场上演出的是一男一女,都三十来岁,男的拄个拐杖,女的只有一支手,原来是两个残疾人,大概是两口子。他们的设备只有两个话筒,一个大的破音箱。林乙的生意居然是被他们抢了的。
那两个残疾人相拥着唱了一首又一首流行歌曲,有歌颂爱情的,有赞美家乡的,有抒发真情的,他们唱得很投入,很动情,高潮部分有不少观众跟他们一起唱,不时有个把观众也上去过把瘾,气氛相当热烈。看演出的可能有七八百人。那两口子每唱完一首,人群里就传来一阵阵“好啊,好,再来一首”的喝采声,还有雷鸣般的掌声,有不少人走到他们面前把钱丢进一个脸盆里,守在脸盆面前的是一个老头,他不停地向大家说谢谢。林乙瞟瞟脸盆里的钱,有一元两元的,有五十元的,还五十元一百元的,总的来看,少说也有七八百元。
这个守着脸盆的老头是谁呢?林乙问旁边一个老太太:“那个老头儿是他们爹?”老太太回答说:“胡说,他是我们居委会主任。这两口子在这里唱了好几个晚上了,每天的演出收入他们只取一百元,其余的都让居委会主任转捐给县残联了。”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说:“这两口子不错,身残心不残,每到一个地方演出还给当地残疾人献爱心,不象今晚在影剧院演出的那个草台班子,纯粹是骗子……”
林乙再也没脸看下去了,转身灰溜溜地离开。身后传来那两个残疾人唱的《爱的奉献》,还有很多观众在一起跟着唱:“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