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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瑞辰一清早睁开眼睛,正欲起床,瞄了一眼身侧时,脸色忽然就变了。
很明显,昨夜喝醉酒后,他让方凌若给睡了。
看着这熟悉的容颜,他心中翻江倒海,正在不知道要怎么做的时候,方凌若已经被他起身的动作弄醒,睡眼惺忪,却是对这一切平静得很,完全不似第一次和人上床。
她拉了拉被子遮住自己,被子下的手伸出去握住江瑞辰,扬眉问道:“瑞辰,都走到这种境地了,你还要我如何?”
她的声音很平淡,却很温柔。
江瑞辰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绪,起身穿戴好,才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顿了顿,才接了下一句,“可是若若,你这又是何苦?”
他的眸子里有些许痛色,像是在隐忍,像是在无奈。
方凌若低低一笑,言语中听不清她是什么心情,“瑞辰,认识我这么多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方凌若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他没有犹豫的开门离去,心中想着酒误人事,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昏昏沉沉地喝酒,随随便便地找女人,却不想最后栽在方凌若手上。
自打江家产业陷入困局,选取商业联姻的方式挽救,同方家定下婚事开始,他就知道方凌若这个人不能碰,他们是好友,是亲人,但绝对不会是爱人。
江瑞辰没有看到在他离去之后,方凌若面上的苦涩充斥了整个房间。
她知道江瑞辰痛恨她这种手段,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就凭她是他最好的朋友,就凭着江瑞辰对她的愧疚心,他江瑞辰,就不会不对她负责任。
多可笑,骄傲如方家小姐,竟然只能靠着别人的愧疚心,得到她的婚姻。
2
江瑞辰如期和方凌若举行了婚礼。
他做足了全场,百人见证他的誓言,江瑞辰给足了方家面子,也给足了方凌若温情,金童玉女,好不相配。
可他不经意间低下头,轻放眼中重重的疲惫与麻木那一瞬间,方凌若便知道,这婚礼终究还是一场梦。
所有的温情,不过是一场戏罢了,他到底还是一点儿也没有忘记颜晓。
江瑞辰与颜晓相识于一场拍卖会,那日的颜晓为了一个玛瑙镯子同江瑞辰竞价许久,她举牌时的那种光芒,江瑞辰一辈子都忘不了,于他而言,一见钟情不过如此。
他那时便明白,自己此生再也逃不开那种光芒。
那年江瑞辰十七岁,方凌若十四岁。
江瑞辰成功地追到颜晓,他们一起走过雨中的小巷,他们牵手去海边听海浪的声音,他们一起在咖啡店里安静度过下午……
但他们最后依旧落得分手的下场,这终究还是一出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颜晓用最俗气最普通的理由拒绝了他,“瑞辰,你是个非常好的人,但是我们不合适。”
颜晓放下了,江瑞辰却从未放下,即便他们已经分手,他却依然守护着颜晓,他在身后默默看着她,他是颜晓尽心尽力的骑士。
他以为他只要远远看着颜晓就足够了,可就当颜晓结婚的时候,他内心喷涌而出的痛苦还是成功地淹没了他,他丢弃了手头的一切——公司、生活、健康,成日浑浑噩噩地过。
江家企业一落千丈,竞争对手的虎视眈眈江瑞辰都不放在心上,只是江家的长辈对此不可能坐视不理,此时送上门的商业联姻,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谁都看得出方凌若喜欢江瑞辰,即便这个男人满心都是别的女人,方凌若还是喜欢他。
他跟颜晓在一起的时候她远远地看着,真心实意地祝福他们;颜家陷入经济危机,江瑞辰帮颜晓的时候,方凌若也是不遗余力地帮颜家;江瑞辰远远地守候着颜晓时,她也默默地在江瑞辰身后守候他。
江瑞辰颓废时,方凌若陪他醉,陪他痛苦,即便她知道江瑞辰同她结婚时别有用心,是有求于她,即便是他醉意中满脸哀伤,方凌若却完全不恼,她只是心疼,而不论何时,江瑞辰的容颜总是可以让她心动。
甚至就连她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江瑞辰的。
依稀只记得十岁那年,她跑去江瑞辰家玩,那时的少年已经很高了,他将她抱在膝上,拿着自己的电动汽车遥控,手把手教她操作时,她就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哥哥。
不是喜欢爸爸妈妈的那种喜欢,也不是喜欢同学的那种喜欢,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她就觉得,自己就是乐意亲近这个人。
这种乐意,伴随了她之后的很多年,她就是靠着这份乐意,得以支撑她走过了那些煎熬的岁月。
3
结婚已经有些日子,江瑞辰依旧在外头鬼混,常常是喝得烂醉回家,方凌若倒也不恼,更不去制止,随着他闹。
这夜又是喝醉,方凌若开门的时候一个浑身酒气的人迎面倒下来,她迅速接住他,险些两个人就一起摔倒在地。
酒气呛得方凌若喘不过气来,她吃力地将江瑞辰扶到沙发上,倒了茶水喂着他喝。
却是喝没两口,江瑞辰便推开茶杯摇摇晃晃冲向洗手间,跪在马桶边将胃中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方凌若急急地跟在他身后,也不顾脏,用自己的手将他脸上的污秽物擦去,轻轻抚着江瑞辰的背,待他吐完了,又为他擦身换衣。
她不说话,安静地做着一切,沉浸在醉意中的江瑞辰却忽然开了口:“若若,我好难受,她过得那么好,可是我还是很难受,我忘不了她……”
他的眼神有些茫然,却也有些清明,这大抵便是所谓的酒后吐真言。
方凌若心里一阵绞痛,江瑞辰总是有这种本事,一两个眼神三两句言语就能让她的心落满尘埃,瞬间掩盖住她内心那些薄如蝉翼的光芒。
可她却伸手抱住这个痛苦的男人,轻声安抚着,“没事,瑞辰,没事,我会陪着你,会陪着你忘了她。”
江瑞辰却是摇头,他是真的喝多了,白日在她眼前掩饰的那么好的情绪完完全全地流淌了出来,心疼的方凌若不知要说什么,他喃喃自语:“没办法的,没办法的,多久没见了,我还是忘不了……”
“凌若,你放过我吧,我从第一眼起就喜欢她,我忘不了,你让我把她放在心里,让我远远地看着她,永远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吧,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说完却是沉沉睡去,徒留方凌若一个人在黑夜里,心碎了一地,她想:瑞辰,怎么办,你爱她,你忘不了她,可是我也没办法舍弃你,我也拿自己没有办法,你说,我究竟要怎么办……
次日江瑞辰醒来之际,依稀记得自己昨夜喝得有点多,又是对方凌若说了许多,可他一句也记不清。
他转头,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方凌若,她没有换睡衣,脸上有疲倦之色,哀伤却是泄了满地,江瑞辰有些慌张,匆忙起身,自知有错,问她:“若若,我昨夜,是不是说了什么?”
方凌若已经呆呆地坐了一夜,脑子空白了一夜,头疼得厉害,此时才缓缓回神,却是强撑起微笑,淡淡地答道:“没……你就是喝多了……”
江瑞辰知道自己定是说了什么,不然方凌若绝不可能是这种神色,却是不敢开口问,坐下将方凌若拥入怀中,蹭着她的脖子说:“若若,对不起,对不起……”
昨晚他驱车在路上等红绿灯,不经意间望见街角珠宝店里,颜晓丈夫一脸柔情为颜晓戴上项链,他们的幸福像针一样刺激着江瑞辰脆弱的神经。
他一掉头,车子就往酒吧的方向开了去,后来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
方凌若沉默了许久,才低低开口:
“瑞辰,我知道,要忘记一个人太难了,可是瑞辰,我要的不多,我不用你把她忘记,我只要你把你心里空出一点点给我就够了……
“你可知道,你对我一点点好,于我而言,就是莫大的恩赐了,就足以让我坚持下去了。”
江瑞辰沉默许久,终究点了点头。
4
江瑞辰不再夜不归宿,不再终日用酒精麻痹自己,他一改颓废的形象,江家的产业自然而然恢复到原本的样子,就是连江瑞辰父母也惊讶于他的转变,可只有方凌若知道,他原本就是这样的。
他归家的时间比以往更早了些,方凌若说到底是他的挚友,这些年又对他百般退让,他对方凌若,始终是比较心软的。
好友许沐晴邀方凌若去做客,见完好友后,回到家的方凌若没有开灯,自己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天色暗了也没有察觉,直到腿麻木了才回过神来。
江瑞辰加班到很晚回家的时候,方凌若如往常一般依旧没有睡,黑暗中她搂住他的腰,有热气吐在他脖颈之间,暖暖的湿湿的,她说:
“沐晴生了个儿子,我今日去看,小小一团,软软糯糯,像个小包子,可爱极了……”
江瑞辰不动弹,回手握住她缠在他腰间的手,静静地听她说。
“瑞辰,我都快30岁了,我已经不年轻了,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很孤单,不然,你就给我个孩子吧,左右爸妈他们总会要求我们要个孩子的,你即使不喜欢我,也算是给长辈们一个交代……”
有泪水滚烫流出,打湿了江瑞辰的后背,他的心一窒,转身将方凌若搂进怀里。
他叹了一口气,问:“若若,你这么好,可为什么就是喜欢我呢?”
方凌若窝在他的怀里,脸埋在他胸口,声音有些闷闷的,说:“将心比心,瑞辰,我对你的爱,从来不比你对颜晓的少,你自然能明白我的痛处。有些时候,爱不爱又岂是能说出原因的。”
江瑞辰忽然有些心疼怀里的女人,他是知道爱而不得是什么感觉,当中滋味有多不好受,他比谁都清楚。
方凌若是在她30岁那年生下了她同江瑞辰的女儿,江瑞辰抱着小小只的孩子不说话,嘴角的翘起却是压也压不下去,他握着方凌若的手,在麻醉还没过去的她耳边轻声说:“若若,谢谢你。”
谢谢你带我走出那些阴暗的时光,谢谢你逼我成为人父,感受这新生命诞生的喜悦。
他很宠女儿,就是连大声对女儿说话都没有,成日都是细声细语地待她,就是温柔如方凌若,也有些担心女儿会被他宠得无法无天。
有一日江瑞辰带着女儿去方凌若公司找她时,透过玻璃门看到方凌若将厚厚的文件扔到桌上,对着她对面的高管厉声说道:“这个月的业绩弄成这样,营销是怎么做的?倘若下个月再让我看到这样的东西,市场部给我全部收拾东西走人。”
她其实有时候脾气并不好,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的很,在商场上的狠辣一点也不输给江瑞辰,只是江瑞辰已经忘记她原本的性子了。
是有多久没有看到如此飞扬跋扈的方家小姐,江瑞辰忽而想起,方凌若向来是如此张扬的,只不过是在他眼前,才把自己收敛得一干二净。
爱一个人把自己放的如此卑微,方凌若,你要让我怎么心疼你才好。
5
待到江瑞辰拉开抽屉时,他才意识过来,自己放在抽屉里的烟是有多久没碰了,却是在这日心烦意躁,弄得书房充斥烟雾。
方凌若带女儿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江瑞辰。
她有些吃惊,望着书房里坐着的江瑞辰问:“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公司不忙吗?”
江瑞辰却是不说话,呆呆的跟着她走出客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方凌若,看着她给女儿吃点心,忙前忙后。
结婚这么多年,他虽日日见到方凌若,日日跟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却是第一次如此仔仔细细,心无旁骛地看着她,看着这个肯为他放下一切身段,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女人。
或许是他的眼光太炽热,方凌若觉得今天的江瑞辰有些奇怪,叫来保姆照料女儿,自己倒了一杯水递给江瑞辰,江瑞辰却是把水放在茶几上,拉着方凌若进了书房。
书房的烟味还没有散去,他的样子让方凌若有些担心,关上书房的门,她试探性地问道:“瑞辰,怎么了?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
江瑞辰摇摇头。
他不开口说话,方凌若有些害怕,江瑞辰却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问出了那句不想说的话:“是……是颜晓怎么了吗?”
江瑞辰眼眶有些红,是什么时候开始,骄傲如方凌若也会把自己放到最后一位,对于他的反常,她想到的全是别的原因。
江瑞辰伸手将方凌若搂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问:“若若,你那时候说,要跟我纠缠一辈子,还算数吗?”
方凌若点头,还未思考他奇怪的言语,手机便响了起来,她走出江瑞辰的怀抱,接通电话,三言两语间却是变了脸色,手颤抖得厉害,挂了电话直直地盯着江瑞辰问:“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江瑞辰艰难地点头,用力抱住浑身僵硬的方凌若,方凌若忽然苦笑一声,像是在问他,却也像是在问自己:“这是我的报应么,上天终究是要给你自由。”
她仿佛觉得电话还没挂断,医生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方小姐,您胃部那处阴影是癌症,请尽快到医院就诊……”
江瑞辰却是将她箍得更紧,他眼底有暴躁的血气,他狠狠地盯着方凌若的眼睛,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说:“若若,你说过到我死你都不会放过我,你说过你会陪着我的,你从来不会说假话的,是不是!”
却是这么多年来,方凌若第一次没有肯定他的答案。
江瑞辰心里早已兵荒马乱,他低下头,心里的难过变成苦涩蔓延着。
他只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尝过那么苦的滋味,他很用力地咬住她的脖颈,尖锐的牙齿陷到肉里边,疼得方凌若眼泪都掉了下来,江瑞辰口腔里有血腥味蔓延着,可她却是不松口,仿若在用这种方式,宣告他不肯让她离开。
6
方凌若自打决定睡了江瑞辰后,利用商业联姻和他的愧疚心来得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给自己留过退路。
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总算把江瑞辰逼到不能回头的地步,她要的不是名存实亡的婚姻,她要的是江瑞辰这个人,连壳带心她都要。
她觉得她快等到了,却不想上天和她开了这么个玩笑。
记得许沐晴曾经问她:“凌若,这些年你步步追随江瑞辰,他却是什么回应也没有给你,你难道不累吗?”
那时方凌若只是浅浅一笑,语气中带了太多的悲凉,她望着许沐晴的眼睛说:“可是沐晴,我爱他。”
那一眼带了太多情绪,她的无可奈何她的飞蛾扑火,全融在那个眼神里,纵是善辩如许沐晴,对着那短短三个字的答案,竟也找不出任何话来回应。
怎么可能不累,可是方凌若爱他。这样一种爱是不求回报的,不报任何希望的,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爱了江瑞辰整整24年。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种爱,它极致到纯粹,没有任何条件,却是让方凌若卑微到尘埃里。
方凌若何尝没有想到过放弃,可是江瑞辰的身影一出现,这种念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方凌若那个时候就明白,江瑞辰是牢笼,她是他的囚鸟,这是她永远也逃不了的宿命。
她写好的那封遗书放在抽屉里,不知为什么江瑞辰就看到了,他莫名的气愤,伸手将那份遗书拿在方凌若面前撕得粉碎。
一字一顿,下了狠劲,对方凌若说:“方凌若,你听着,我不准你死,所以你不能死。”
她却是浅浅的笑,伸手抚平江瑞辰皱起的眉毛,安抚一句:“瑞辰,很多事情你都明白,都知道无法改变,又何必把它撕碎,做这种无用功呢?”
是在提醒他,事实依旧那么残酷,他终究逃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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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手术室前方凌若倒是很淡定,仿若今日哪怕是撒手离去,她也不恐惧。
反而是江瑞辰慌乱得很,他的心一阵一阵绞痛,整个人抖得厉害,许是医院的空调开得太冷,他的身体异常冰凉,他扯着方凌若的手说:“若若,你一定不能有事……”
方凌若反而反过来安慰他,忽然间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瑞辰,你对我,是否还心存愧疚,你是否后悔过,你前些年的所作所为。”
他有些呆愣,然而在方凌若有可能离去这个事实的打击之下,早已没有任何分辨力,方凌若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他点点头,女子忽然一笑,说:“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是什么无私的人,瑞辰,你喜欢颜晓,所以你忘不了她;同样的,你愧疚于我,自然会记着我一辈子,其实这样想想,我也是很划算的。”
江瑞辰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方凌若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有些着急,想要辩解,“不是的,若若不是这样的,我说了我不准你走,什么愧疚都见鬼去吧,其实我想跟你说……”
他话没说完,却是被方凌若用手轻轻盖上了唇,她面有痛色,又有几分不得已的无奈,她说:
“瑞辰,我知道,你这些年觉得愧疚于我,我也想要你爱我,但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
“你为了安慰我,出于你的愧疚,或是为了让我用这些话支撑着活下来,从而说假话骗我,我宁愿你一点也不在意我,也不愿你施舍我,不愿你欺骗我。”
他被堵得无话可说,愣愣地看着方凌若被推进手术室,忽然醒了神,跑到门前时,看到的却是关闭的玻璃门,以及躺在推床上渐行渐远的方凌若,他终究没跟她说上他想说的。
江瑞辰愣愣地看着门内,直到手术室的门被关上他还是那么看着,他的腿有些软,靠着墙壁才不至于摔倒,女儿在这时走过来拉住他的手。
女儿年纪还小,并不知道母亲究竟是去干嘛,看着自家爸爸神色不佳,摇着江瑞辰的手唤着:“爹地爹地……”
江瑞辰闻言,强撑起笑容抱起女儿,女儿开始长大,越来越像记忆中儿时方凌若的样子,那一刻他有些晃神,忽而就明白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爱的是颜晓,他不爱别人,即使颜晓嫁给别人了,他都觉得自己这一生一世只能爱着她。
他从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方凌若动心了,他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对于女儿过分的宠爱,如今才想明白,一方面是真的疼爱自己的骨肉,另一方面,是他将对方凌若的爱意尽数转移到女儿身上。
可她已经进了手术室,前方一切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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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若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眼睛充满血丝的江瑞辰。
他一夜没睡,下巴已经冒出青色的胡渣,待在医院十几个小时已经让他的衣服不再如刚刚熨平那般,商场上那个狠厉乖张的江少已经完全没了杀伐决断的形象。
见着方凌若醒来,他充斥着阴霾的眸子忽而就亮了起来,心底那些恐惧那些害怕忽然之间就转化为狂喜。
他眼睛很酸涩,但理智告诉江瑞辰这时候应该要叫医生,却是因为坐太久腿麻木了,起身走路时一瘸一拐,还有些昏沉的方凌若看着这个为她担忧的男人,忽然就红了眼眶。
“瑞辰……”
她太久没有喝水,声音有些嘶哑,江瑞辰叫完医生后转身回来,喂着她喝了一点点水,放下水杯握住她的手,却什么也不说。
待到医生检查完,说:“人醒了就好,其他的没什么大碍了,好好养伤就可以了。”江瑞辰才松了一口气。
方凌若看着眼前这个她仰慕了24年的男人满脸是泪,这个在十几个时辰间内心受着巨大折磨,生生地为她苍老了几岁的男人,她忽然很感动。
江瑞辰把脸贴在方凌若手边,他整个人还是颤抖的,手上的冰凉还未尽数散去,他低声说:“若若,不要离开我了。”
方凌若还未开口,他却是自顾自地往下说:“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你之于我究竟是什么。
“直到你进手术室的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宁愿一辈子都得不到颜晓,我也不要失去你陪我。
“我宁愿一辈子都很痛苦地过,宁愿一辈子都处在求而不得的难受之中,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换你陪在我身边。”
他以为颜晓结婚之后,他就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心,他将自己的心用铜墙铁壁包裹起来,可是滴水石穿,方凌若太过偏执,竟然生生地把他钢铸的心给磕出一条裂痕来。
人心是不能缝隙的,一旦有了,外面的温暖,外面的阳光就会从那缝隙里钻进去,里头的那些冰冷、那些孤独,终究会被驱赶的干干净净。
方凌若静静不说话,江瑞辰伸手为她拭去她眼角的湿润,低声说:“你进手术室之前,你让我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你怕我骗你,怕我安慰你。
“可是不是的,若若,我那个时候是真的很害怕,怕你突然就放弃我了,怕你突然就离我而去了,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说的,其实我是爱你的。”
方凌若眼眶很红,眼泪却是没有滑落,她等这一刻很久了,最终到来的时候,她反而有些平静,正如她知道自己会等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