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电影《雷诺阿》,是一部传记性影片,截取了印象派大师皮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和他的儿子,法国超级明星潮电影的代表——让·雷诺阿生活中的一段重要经历。老年的雷诺阿,罹患严重的类风湿关节炎,终日困于轮椅中,靠将画笔绑在手上进行绘画创作;小雷诺阿则积极投身一次大战,在战争中腿部重伤,一瘸一拐地回到父亲在蔚蓝海岸的庄园养伤。
另一位重要人物,则是老雷诺阿的年轻模特安蝶,她鲜嫩的肉体、青春的思维,激发了老小两位雷诺阿的艺术激情,让老雷诺阿留下了许多影响深远的作品,也让小雷诺阿在战后投身电影,成为一代电影大师,当然,他的许多作品,主演都是安蝶。可惜的是,最终他们还是离婚了。这部片子,最让人感动的,还是老雷诺阿对艺术、对美的那种无穷尽的追索。
从他的生活状况来说,那时的他早已功成名就,根本不必再为生计操心;从身体状况来说,早年的肺炎对他的呼吸系统造成了永久性的损害,而类风湿关节炎更让他的生活完全依赖于女仆们照料,且每天都要经历一次炼狱般的劫难。然而,他对绘画的热爱,绝不因此而稍减。
儿子曾心痛地对他说,你什么都画过了,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他回答:我还要进步,我要为此耗尽所有的力气。这位深陷病痛中的老人,每一丝艰难的呼吸、每一个疲惫的凝视,都是为了追求生命中的美,他努力捕捉和表现光线与色彩之美,他用颜色来塑造形体,他在自然的山水溪涧中观察和描绘。
他对安蝶说:他一辈子都在尝试以孩子的方法作画,用孩子般童真而不受污染的眼睛来观察这个世界。这样一位每日在痛苦之河中艰难跋涉的老人,让人敬佩与感慨。彼岸的光与色之美,是上苍对他的慰勉,凡事皆有因果,有非常之行,才有非凡之功。穿越苦难的,是对美的信仰。
影片的美在于对光影的把握,也在于华美的光影和色调下暗带着的一缕深刻而难以抗拒的忧伤,这种忧伤,来源于无法抗拒的命运,以及终会打破宁静的纷乱现实和丑陋世态。因为忧伤和痛苦,美更显珍贵,也因此而升华。世界上已经有了足够的苦难和丑陋,死亡、疾病、战争,我为什么还要增加更多的丑陋,我要创造美。一个女人,不管是娼妓还是女王,都值得同样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