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只要有事去趟县城,都想着为他带点土特产,看看他,拉拉家常。
他有专车,自己本人就是个好司机,可他总是搭公交回家,就是司机送他,他也是只让送到村头,然后步行回家,为的就是,从进村到家门,一路上,可以和乡亲们打招呼,说句话。
有一次,他正和几个老人在街上说笑,村里一个在乡派出所当合同民警的小青年,开着警车,闪着警灯,一路鸣笛,招摇显摆。
刘嘉华一皱眉头,问老人们:“这是谁的孩子,面生得很。”
老人们个个忿忿不平,“呸!当个小合同民警,就了不起了?村里人,谁吸过他一棵烟卷?”
“呵,嘉华来了。走,和哥们喝几杯去。”一个中年汉子刚从地里回来,一眼看到他,就诚心邀请他。
刘嘉华也不用客气,每次回家,不论到谁家去,不用招呼,那些老朋友都闻风而来,欢快相聚。
5
刘嘉华临退休这几年,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功成名就,上级领导及同事下属,对他的评价很高。
父母先后去世,发丧时,他一切从俭,没有大操大办。当时铺张浪费之风盛行,身为一个副局长,要做到这一点,的确难能可贵。
刘嘉华受到了上级的表彰,得到了村里人的赞扬。
他只有一点不顺心,那就是媳妇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她年轻时吃苦受累,孩子长大成人了,应该安度晚年时,却又遭到病痛的折磨。
她为了丈夫,为了公婆,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倾尽了自己的全部心血,辛苦劳作了大半辈子,却没有享一天福。
刘嘉华为了自己奋斗进取,却亏待了自己妻子。
凭她的知识水平,聪明才智,他完全可以为她找份工作。也许,她的成就会比他更大。
可惜,由于种种原因与无奈,他没有给她施展才华的机会。他把她强行留在了农村,生儿育女,照顾公婆。她被埋没在田间地头,消耗了大好的青春年华。
她最后两年,病卧在床,近乎瘫痪。
她没有等到儿子毕业,没有看到未来的儿媳妇,更没有抱上可爱的孙子……就抱着终生遗憾,死不瞑目。
下葬时,不提家里人怎么悲恸,就是村里人,也对她深表同情。
几乎所有妇女,都为这个可怜的女人送丧。
刘嘉华中年丧妻,对他冲击很大。独守空房,寂寞难耐,难免身心动摇,改变了人生轨迹。
后来的一切变化,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引起的。
几年前,局里刚买了一辆新轿车,除了局长到市里开会用了几次,几位副局长都还没机会享用呢。
没想到一次意外事故,新车就报废了。
那几天,局长到省里学习,司机只好找到刘嘉华副局长,说有急事,请假一天,回家一趟。
他当时觉得,明天就是周末了,下午又没什么事,就欣然同意了。
司机把新车开走时,他也从窗口看到了,却没有阻止。
谁知第二天晚上,交警队就来电话,说他单位的一辆新车出了交通事故。
他亲自负责去调查,结果出人意料。
那位司机,私自把车开回家乡,为村里的一个朋友娶儿媳妇当婚车用。傍晚回单位时,与一辆大货车相撞,车毁人亡。
这么大的损失,按规定要严厉处罚的。可司机死了,家属伤心欲绝,孤儿寡母的,如何经受住这么大的打击?
他犹豫再三,念在司机平时工作表现不错,与自己交情也算深厚,就按工伤事故处理了,他非但没有追究司机的责任,还给了家属一笔抚恤金,并允许继续住在单位里。
司机的妻子自然知道,丈夫公车私用,又醉酒驾驶,责任重大。刘副局长隐瞒了实情,又给予照顾,她当然感激涕零。
当他的媳妇病倒后,夫妻之间就分床睡觉,没有过房事了。
有一次,有人托他办成了一件事,在饭店请客。半醉半醒时,他第一次找了小姐。
自此,他每隔一个星期,他就暗中偷腥。
那位司机的儿子大学毕业后,为了找份好工作,自然就托爸爸生前的老上级办事。
刘嘉华受邀到他家做客,酒桌上,他看到司机媳妇虽然四十来岁了,可风韵犹存,由于喝酒的缘故,白净的面容红润迷人。
他一时色迷心窍,控制不住偷看她。
对方也感受到了他火辣辣的目光,羞中含笑,时而躲闪,时而回应,那欲拒还迎的情态,让他如痴如醉,口干舌燥,欲罢不能。
他为了讨她欢心,爽快地答应一定帮她儿子安排个如意工作。
她举杯敬酒表示感恩,言语之间,眉目传情,让他心旌荡漾,几乎把持不住。
她叫吴春红,自从丈夫死后,也想着找个好男人改嫁。